右翼告急!
“难楼,我必杀你!”杨信脸色难看。
他很清楚,一旦右翼被破,整个大局都将随之崩塌。所谓兵败如山倒,一旦大局崩塌,自家将士再骁勇能战,也断然无法扭转局面。
“文泰,这边由你来指挥。”杨信当机立断,策马转向,又令道,“义守、翼文、仲云,你们随我来!”
“明白。”
杨黥冷静颔首,接过了指挥权。
“是!”×3。
徐牧、高顺、麹义则各领本部兵马,随杨信奔向右翼,意欲堵住那道缺口。
“让开,都让开!”
越是往西,汉军阵型越是纷乱,甚至有寸步难行之感。幸亏杨信、徐牧等还有些威望,在马上连连高呼,麹义甚至以鞭子抽打拦路士卒,才勉强开出一条道来。
嗷~~
兽吼之声回荡云霄。
汉军阵中,一道如鹿如狼也似麒麟的巨影浮现,通体生有雪白毛发,顶天立地一般,气象森严,凛然不可侵犯。
“是……白泽?”杨信眼神一动,面露喜色。
这正是田丰的天命,——白泽。
白泽巨影巍然耸立,似柱天踏地,蓦地张开大口,一道乳白气息吐出,化作一阵强风,依次吹拂过了突骑屯、先登屯和陷阵队。
白气如清泉,杨信只觉通体舒畅,更有看不见的清风缭绕四周,非是铠甲,却分明凝成一种奇特防御,神秘莫测,玄之又玄。
“是禳灾!”杨信福至心灵,精神一振。
禳灾:能禳灾除邪,趋吉避凶,箭矢、刀剑甚至枪矛等,当刺在身上时,都有一定概率偏离,甚至能完全回避。
这是一种类似“闪避”的被动能力,毫无疑问,效果相当强大!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田丰神态肃然,朗然出声。
白泽俯瞰苍生,一股股吐息如薄雾连吐,氤氲缭绕,吹拂着整个右翼兵卒。
在这个关头,田丰也要搏命了,使出压箱底的天赋。
“杀!”杨信向前猛冲前,一股自信油然而生。
在自家的麾下,文有田丰、赵戬,武更是有张猛、鲍出、高顺、张飞等一干猛士,何愁不能破敌?
敌人已在眼前!
前方是素利的部众,老对头了。
嗬嗬~~
呼喝之声不绝,素利部正驱驰奔走,时而弯弓搭箭,箭如雨下。
自上空俯瞰,可见在右翼处,素利部如同一柄厚背弯刀,已是深深扎入汉阵,汉军阵线全面崩塌,即将从中瓦解。
白马义从还在坚守。
公孙瓒、公孙越、严纲等浑身浴血,但身边鲜卑骑士却越杀越多。整支白马义从被重重包围,如潮水中的孤岛,已是摇摇欲坠,险象环生。
“翼文,我们先行。”杨信深吸一口气,眼中饱含战意,周身有辉光点滴浮起。
衔烛之光渐渐燃起。
“是!”
高顺点点头,一夹青骢马腹,五十甲骑也随之向前,如同离弦之箭,冲杀而出。
甲骑突进,玄黑之气弥漫充溢,武装一身甲具和马槊;青濛濛的辉光也由淡转浓,给甲士镀上一层薄薄光膜,坚不可摧。
青、黑两股气息回旋缭绕,“不腐”和“踏垒”相得益彰,整支陷阵队如孽龙出世,冲势深沉如鳌掷鲸呿,卷荡着向前。
杨信混在甲骑中,眼神一凛,蓦地大放光明!
衔烛之光大炽。
点点辉光纠缠交织,五十甲骑速度更快,声势更烈,急奔似星流霆击,以无与伦比的气势撞向素利的控弦之士。
——破!
面对千余鲜卑骑士,陷阵队仅仅五十人,分明毫不起眼,但却像一把烧红的尖刀刺进冰块,摧枯拉朽,靡坚不摧。
黑压压的鲜卑狂潮中,陷阵队势如破竹,正逆流而上!
“义守,随我向前!”杨信面沉如水,继续下令。
“该我们了。”徐牧得令,凛然一笑道,“翼德,你领一队人马,护卫陷阵队右翼,我自领一队,护卫陷阵队左翼。我等随陷阵队向前即可,不可冒进。”
“是!”张飞点点头。
他嘴上答应,但看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将最后一句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家伙……”徐牧微微头痛。
他的麾下,两位队率九貉、张飞都是勇士,骁烈勇猛,却少了几分持重。裨将赵诩倒是有勇有谋,性格也稳重,可惜加入太晚,还缺乏威望和战绩,若要独领一队,却难以服众。
风卷残云!
两支突骑屯一左一右,分别以九貉、张飞为先锋,各自一马当先,顺着陷阵队撕开的口子,向内猛冲,疯狂厮杀。
“杀贼!”
“杀贼!”
张飞、九貉、赵诩三将催马前冲,激昂奋发,大杀四方!
他们本就猛鸷勇锐,又有“羽落太虚”之助,愈发灵动矫健,身轻如燕,再被衔烛之光照耀,更是勇猛奋进,迅如闪电。
“杀!杀!杀!”
三人中,张飞叱咤如雷,英姿勃发,身外怒目麒麟般的恶兽虚影再现,终于又吼出了一道无相雷音。
轰~~
狂暴音波轰然炸裂,如同潮汐席卷大地,气象狂猛暴烈,将无数鲜卑骑士掀飞。
“诸君,我等三面皆敌,北面是歠仇水,已是身处必死之地。”杨信坐于马背,高声疾呼,“君不闻,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不战,更待何时?敢战者,且随我来!”
“敢战者,且随我来!”
“敢战者,且随我来!”
……
随着杨信大声疾呼,陷阵队、突骑屯也纷纷呼喝,其余兵卒被其勇烈感染,更是心知无路可退,也转过头来,向着杨信靠拢。
“射!”麹义领先登屯向前压上,手指前指,大声喝道。
箭如龙坠!
先登屯分兵左右,分别以一记“青冥崩陷”火力覆盖,扫荡出一大片空地,汉军随即涌入,渐渐稳住局势。
右翼阵线重新稳固。
“杀啊,杀!”公孙瓒压力陡然一轻,更加奋勇向前。
劫后余生,他却是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