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咧嘴一笑:“不必保持,他们一贯如此。”
他和田丰已有完整计划,正在逐步推进。
目前要做的,是刷存在感,在夏育面前露脸,潜移默化地提升影响力,以便日后行事。
田丰早已判断出,在出塞后,鲜卑人必是以骚扰为主,不会急于全面猛攻。
“鲜卑人放牧渔猎为生,是天生猎手。”他分析道,“依我看,他们会先诱敌深入,等我等远出塞外,却求战不能,士气下滑,甚至补齐都难以跟上时,才发动猛攻。而且,必是中路先开始……”
杨信深以为然。
所以,他也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刷“影响力任务”。
故而,杨信主动请缨,愿为斥候,为大军开路。
却不料,被公孙瓒捷足先登。
“校尉大人,”公孙瓒权衡利弊,沉声道,“我的白马义从常出塞外,熟悉地形,且皆为控弦之骑,擅长远距离攻击。杨军候的轻骑固然精锐,但相较之下,却是我的白马义从更适合为斥候。”
杨信无言以对。
他必须承认,公孙瓒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就以你部为斥候吧……”夏育被说服,点了点头。
“是,大人。”
公孙瓒领命,转身离开,临走前,还给了杨信一个挑衅眼神。
得,这梁子算是解不开了……
杨信哭笑不得。
……
当天,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就带回十余鲜卑首级,满脸傲色,耀武扬威。
“这断命追缉,果然厉害。”杨信也不恼怒,暗暗赞许,“不愧是白马公孙瓒,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公孙瓒的天命“天马”,最是适合控弦之骑。
他有虎贲天赋“骋射”,有锐士天赋“断命追缉”,皆是强悍无匹。
骋射:于奔马之上骑射,准头不减反增,箭发时更能借助奔马之力,箭劲、穿透力、杀伤力遽增。他若能拥有一匹天马,类似青骢、象龙那种,则“骋射”会更加可怕,百丈外飞箭取人首级也如探囊取物。
而断命追缉,则是为白马义从量身打造。
简而言之,白马义从奔走驰射,都能如有神助一般,连提前量都计算好,百发百中。当然了,敌人若立刻躲闪,或着举盾防御,还是能挡住几分的,并不是真正的箭无虚发。但即便如此,也已经十分可怕了。
……
最初几日,白马义从每次出击,则必有斩获,更是常在张飞、麹义等人面前炫耀,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杨信倒也不在意。
白马义从每有斩获,也能激励士气,并非坏事。
不过,张猛、张飞、麹义这三个刺头,心情可就不怎么愉快了。
“呸!”张飞一脸不爽,哼哼唧唧道,“不就是几个鲜卑人?老子亲手杀过的,可比他们多多了!”
“你是谁老子?”田丰闻言,疾言厉色道,“将不可以愠而致战,你虽只是队率,但子誓对你的期望,可是远不止于此。沉下气,方可成大器!你连情绪都控制不好,如何成事?”
“元皓先生教训的是,”张飞摆出受教神情,讷讷地道,“小子受教了。”
他虽顽劣,一向尊敬读书人,田丰更是天下名士,故张飞虽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却一点也不敢反抗。
杨信幸灾乐祸:总算有人能治这小子了……或许,以后就让田丰给他当个私教,磨一磨他的刚烈性子?
“子誓,你也是的。”田丰转过头,又批评道,“所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就是你这军候没当好表率,麾下将领才会如此桀骜,不服管教。”
喵喵喵?
膝盖中箭的杨信一脸无辜:张飞惹事,怎么烧到我头上来了?就算是领导的职责,也应该是张飞的直系领导杨黥,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飞在旁偷笑。
风水轮流转,这次,却轮到他幸灾乐祸了。
……
“元皓先生脾气见长啊……”
杨信注意到,或许是田丰心理压力太大,在靠骂人缓解心中重压。
也实在怪不得他。
如今已深入鲜卑进内数百里,鲜卑人却一直潜藏不出,甚至被白马义从射杀不少斥候后,都选择隐忍不发。
越是隐忍,就越是说明,当鲜卑人一旦还击,恐怕就要惊天动地!
又了过几日。
这几日,白马义从的斩获少了,负伤者也渐渐多了,再没心思耀武扬威。
“应当是阙机的‘狂翎骑’,”田丰一直观察着,低声道,“阙机的‘狂翎’,可提升麾下精锐对弓箭的抵抗能力,不敢说是白马义从的克星,却也能抵御一二。”
“狂翎骑?”杨信眉头微锁。
他隐隐不安。
或许,这是鲜卑人全面猛攻的前兆?
杨信全神戒备。
果然,就在第二日,鲜卑人发动小规模突袭。
是弥加。
弥加竟亲自领兵,领着约莫六百精骑,从汉军侧翼杀出,如同一柄尖刀,竟直接杀穿了薄弱左阵,在大笑数声后,飞扬跋扈地离去。
汉军阵势不严的缺陷,此刻显露无疑。
当日下午,弥加如约而至,又发动一次突袭。
这一次,鲜卑骑士出现在后方,同样是一击过后,远遁千里的闪电突袭,杀伤近百,还烧毁不少粮秣。
公孙瓒勃然大怒,当即率白马义从追击,但哪追得上“快马加鞭”的弥加?
追逐一阵后,他眼见双方越来越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鲜卑人明显学乖了。
弥加未领大军,而是仅带六百精锐,配合“快马加鞭”的天赋,故而更能自由来去,随心突袭。
汉军士气屡遭打击。
杨信冷眼旁观,心中也清楚,该轮到自己出手了。
他去向夏育请战。
“校尉大人,我部愿战!”杨信声音铿锵,字字有力,“弥加再来,我必叫他来得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