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道,向西北而行。
杨信和徐牧早已约好,在上谷郡涿鹿县汇合,然后再一同西行,前往高柳城。
因队伍中新加一人,杨信将坐下良驹让给了田丰,自己则靠在张猛肩头,由对方背负着前行。张猛平日多负重甲,如今轻装简行,背个杨信,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没法子,他和张猛这怪物不同,脚力可无法和战马相提并论。
一路之上,几人谈笑晏然。
杨信与田丰纵论古今,分析天下大势,讨论北伐之战,也深感受益匪浅。
和田丰交谈后,他只剩一个想法:可惜会说话……
咳咳,田丰的“刚而犯上”,杨信算见识到了,时常被指着鼻子指摘,噎得说不出来话来。
田丰不苟言笑,平日一本正经,也不与人亲近,直令人望而生畏。而一旦杨信有逾矩之举,他是必会斥责的,而且疾言厉色,不留半点颜面。
杨信感觉,才交往数日,自己竟然都形成条件反射,一旦遇上他,就会举止合礼,谨言慎行。
他很无奈: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变成一个正经人了!这怎么行?
田丰也是心情复杂。
“不料弘农杨氏,居然能出如此不落窠臼的良才!”他暗暗道。
田丰心有所感:眼前这少年虽偶尔洒脱不羁,时而放浪形骸,却绝对是才华横溢,和他以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眼中的才华,可不止是智慧,甚至不是武力,不是领军才能,而是视野格局。这少年思虑深远,目光远大,每每有惊人之语,似乎能看穿大势,通晓古今,无愧于他的……
他嘴角上翘,觉得自己或许是跟对了人。
……
上谷郡,涿鹿县。
杨信等人一路疾行,还没到涿鹿县,就和徐牧碰头了。
这倒也不奇怪,杨信等人在骑马,且日夜兼程,故虽然绕了些道路,也能后发先至。
双方会面。
田丰一眼望去,则是眼瞳收缩。
“怎么会这么多?”他脸皮抽搐,心中大为震惊,“这个杨子誓,不会是气运之子之类的人物吧?否则,麾下怎么会有这么多……”
……
田丰的复杂心绪,杨信一无所知
他却一眼就注意到,在徐牧的身边,有一白马骑士随行。
原因无他,这白马骑士实在鹤立鸡群!
男子二十出头,身高八尺余,器宇轩昂,且面如傅粉,容貌俊美。他不止容貌上佳,气质更是神采英拔,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之剑,擎天架海,一枝独秀。
这位白马骑士往那一杵,徐牧、麹义、高顺等猛士悍将,居然都是黯然失色。
也就是杨信,姿容气质不俗,英气勃勃,才能勉强与之分庭抗礼。
俗话说,好汉识好汉,英俊识英俊,杨信虽不是外貌党,却也没来由地顿生好感。
“义守,这位英雄是……”他好奇问道。
“在下赵诩,字伯卿,常山真定人。”男子抱拳,声如龙鸣道,“我是来投军的,望军候大人能收容。”
“常山真定人?”杨信眼神一凛。
这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啊……
他心念几闪,有些出神。
这时,田丰却凑了上来,低声道:“子誓,此人可是人才,是一位天命者。”
“天命者?”杨信一呆。
“嗯。”田丰点点头,沉声道,“不止如此,其天命殊为不凡,是‘符拔’。”
“符拔?”杨信微惊,眼神又是一凛。
符拔是“避凶三兽”之一。
这世上,有三种驱邪镇宅的瑞兽,都有“辟御妖邪祓除群凶”的强大能力,其相貌近似,仅仅以头顶上角的数目不同而区分。
两角者为“辟邪”一角者为“天禄”,无角者曰“符拔”。
毫无疑问,是上位天命。
莫非,和麹义一样,又是一名已经成材的良将?
杨信大为惊喜,也心生狐疑。
“不过,元皓先生,你是如何得知的?”杨信按捺不住,恭恭敬敬道。
田丰依旧神态自若,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关之事:“这是在下的天赋,名为‘祝邪’,只要看到本人,可勘破一切天命和天赋。”
“白泽?”
他话没说完,杨黥则失声惊呼。
“元皓先生,实在抱歉……”
接着,杨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连告罪。
和“螣蛇”一样,天命“白泽”,也是他曾可望而不可得的天命。
“没事,只是一时失态罢了。”田丰则洒然一笑,罕见地没有责难。
他也清楚,自家的天命对人的冲击。
杨信也是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