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苍鹰冷笑,面有讥讽之色,“俗语云,兵行诡道。行军作战,当最重隐蔽,而此子为求名声,壮己方声威,倒是弄得人尽皆知,实在可笑。”
身旁一人道:“或许,他认为隐藏也无济于事。他这一路之上,可是从未逃过苍鹰大人您的双眼。”
苍鹰闻言,也暗自得意,又道:“派人通知仓可虑,回头再攻西马盖城。我倒想看看,当那杨信得知这一消息时,会是何等表情……”
他得意洋洋。
却在这时,汉军的军阵中,数名斥候遥遥而来,破坏了他的好心兴致。
“睡觉都不忘放斥候,倒是难缠……”另一哨骑哼了一声。
“实属正常。”苍鹰神色自若,胸有成竹道,“汉军只要不傻,必会看出我们是在疲敌,定会防备偷袭。若他们不多派斥候,我倒是要怀疑了。”
“大人,要撤走吗?”另一哨骑道。
“撤!”苍鹰摆摆手,一脸尽在掌握,“其实,夜间监视本就不太必要。今日,汉人行军近五十里,夜间休息也少,早已人困马乏,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翻出天来不成!”
高句丽人哨骑退去。
……
而杨信的一方,斥候们有所察觉,立刻有一骑回去禀报。
得到消息,杨信展颜一笑。
一日行五十里,步卒固然疲惫不堪,但骑兵可不会。
何况,有“衔烛”+“光耀”双倍滋润,日用超方便,夜用超安心,一众骑兵获得了更长修整时间,早已是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义守,翼文,你二人负责援救西盖马城。”杨信举止果决,下达命令道,“义守,你为主,翼文为副,如何抉择,你可你等自行决断。”
“是!”徐牧重重点头。
“是!”高顺沉稳道。
徐牧心中大为感动。
他自然明白,兄长将全数骑兵交给自己,也是将立功的机会交给了自己。更重要的是,分兵后,骑兵来去自如,兄长自己带的都是步卒,却是极有可能遭遇危险。
换言之,兄长是以自身为诱饵,将立功机会让给了他。
“阿兄,我必速战速决,以最快速度击溃西盖马的敌人,然后回转与你们汇合。”他拍着胸脯保证。
“不必太顾及我,”杨信却笑了,抚其背道,“义守,你最擅抓战机,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是!”徐牧沉着颔首。
……
数日后,仓可虑得到消息。
“莫离支大人果然神机妙算,那新任军候竟跟一条狗一般,被大人随意驱策,来往奔波。”他面露喜色,恶狠狠地道,“弟兄们,随我再攻城!”
“攻城!”
“攻城!”
……
他一声令下,这几日来,已尝到甜头的高句丽人纷纷大吼,士气高昂。
五百高句丽人浩浩荡荡,再次前往攻城。
仓可虑却不知道,有两支骑兵已出现在西盖马城,如同饥饿狼群,正静静等待着战机。
一支轻骑,一支重骑。
徐牧、高顺居高眺望,眼见着高句丽人渐渐靠近。
“终于来了……”徐牧咧嘴一笑,“居然来得比我还晚,实在太不像话了。”
高顺则出奇地沉默,一脸似有所思。
他察觉到了什么。
——来的太快了!
高顺指的,不是高句丽人,而是自己这群骑兵。
须知,高顺的甲骑,全员是一人两马,只因战马负担太重,需轮番乘骑,以节省马力。所以,甲骑冲击力强,但过于笨重,行军速度其实并不比步卒快多少。
但此次行军途中,高顺却隐有察觉,行军速度竟是超乎寻常的快!甚至,他时常有身轻如燕之感,重骑竟也轻灵迅捷,去留如意。
“你知天命了?”高顺忽然问道。
他意识到了什么。
“是。”徐牧点点头。
“天命是什么?”高顺再问。
徐牧不答话。
他深深吸气,额顶上空处,一道虚影似虚若实,蓦地浮现。
虚影宏大幽深,无面无相,仅是一团迷蒙混沌,却生有赤色四翼,气息幽远又灵动,矫若惊龙!
这股深不可测的气息,令高顺也微微色变,身后浮现穷极凶恶的旱魃虚影,与之抗衡。
“混沌?”高顺悚然一惊,接着又反应过来,“不,不是混沌……那究竟是?”
“帝江。”徐牧微笑道。
“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