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贮金闺
“这园子还真的挺大的?真羡慕南方这土地啊!处处都有水,有湖有山,比我们北方那旷野辽原要好得多了!”
明明此时此刻欢喜公主是一副极为天真浪漫的神色,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人听来暗暗有些心惊。
这是毫无掩饰的觊觎他们晋国的土地,王五娘子王孟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浑身都打了个寒颤,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娘子,可是又怎能没有爱国之心呢?
可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倘若贸然得罪了这来自赵国的欢喜公主,也许落不得好的,反而可能还会被责怪。
思来想去,王五娘子王孟晖决定假装没听见这句话,而是直接走过去了。
谁曾想到站出来说话的?居然是之前有些胆胆怯怯的谢二娘子谢道聆?
众人眼里头的谢二娘子谢道聆,还是那个只听自己阿姊谢令姜,说话的乖巧懦弱的小娘子,可是今时今日实在是不同以往了。
只见对方十分硬气的站出来了,而且毫不吝啬的开口:“不知欢喜公主作何言谈呀?倘若你喜欢我们江南土地,大可以请求陛下常居建康,不正是一件妙事吗?”
表面上似乎是对对方的一种讨好,但实际上呢,却是对对方言语的无比有力量的反驳!你既然喜欢我们晋国的土地,那你就永远的在晋国呆着好了,做我们晋国的臣僚不是最好的一件事吗?
欢喜公主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反驳自己,当下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对方:“你是哪一位女郎呀?我刚来,还不是大认识你呢?”
心想着哪个女郎敢拆自己的台?回头自己要在这建康世家大族里挑选服夫婿,必定要要她好看的。
谢二娘子谢道聆不卑不亢,倒是有了几分长姊的风范,王知音看见眼前的这一幕,站在远处,心里头点了点头,王小妇所生养的这个谢二娘子谢道聆,倒是有几分世家风范。
王五娘子王孟晖有些惊诧的回过头来,同样都是不如嫡出娘子的,可为什么谢二娘子谢道聆居然能表现出这样的一腔孤勇来呢?心里头不由得有些愧疚的情绪,抬头看着,好像看到会稽王世子司马道生正朝这边看过来,眸光里似乎对自己有些失望了。
心情更加黯淡了些许,庾道怜作为东道主,自然要缓和此时的气氛,伸手就把王五娘子王孟晖拉在了手里头,而后笑盈盈的对谢二娘子谢道聆说道:“我们谢二娘子,果然是颇有陈郡谢氏的风范,欢喜公主也不必介意,我们大晋的女子向来都是十分直爽开朗的,和公主一样,有话直说!”
此时这人群里不免有些笑声弥漫出来了,谁都知道这欢喜公主向来仗着自己一副天真无邪的相貌总是什么话都直接的赤裸裸的揭露在人前的?如今这话也是一种暗自的抨击吧!
欢喜公主因此而面色稍稍有些尴尬,然后转了转眼珠子,又目光追寻的开口:“难不成今日这宴会都没能请来那位风神毓秀的阮少将军吗?”
庾道怜刹那间就明白对方说的是谁了,阮遥集?
这是来自赵国的欢喜公主,还真是倔强的有些可爱呢,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的以为阮遥集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肯定是因为还没见过那陈郡谢氏的大娘子谢令姜!
不过心里头有些幸灾乐祸的,谢令姜虽然年纪比自己还小,却像是把万事万物都掌控在自己手心似的,如今又有娘子看上了阮遥集,想必纵使如谢令姜,恐怕也会有点心里不舒服吧!
“没想到我们阮少将军的名声都传到赵国去了,就连远在赵国王庭里头的公主殿下,也都知道名字呢?”
琅琊王氏王二郎君王知音在此时不由得开口道,便将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姗姗来迟的司马道生和阮遥集二人的身上。
阮遥集心里头微微有些不舒服,这王知音果然如同上辈子一样,一直隐藏着自己阴险恶毒的心思,装出一副懦弱无比的模样,只是上辈子没想到想要勾结孙恩,没想到孙恩却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比他更毒辣的人,以至于落得惨死的下场罢了!
如今这样堂而皇之的将众人目标的聚焦点放在自己的身上,自然是有些居心的,阮遥集却连一丁点的目光都不丢给欢喜公主,反而直接朝着谢二娘子谢道聆那边走了过去。
所以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多多少少也能估计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争端了!
“二娘子,你和三娘四娘五娘不如去那边坐坐吧!”
谢二娘子谢道聆没想到阿姊谢令姜这位冷面表兄居然会过来同自己打招呼,而后心里头又忍不住肯定了,刚才自己拼着一腔孤勇出来说的话。
桓世子桓熙毒蛇一样的眼睛在谢二娘子谢道聆脖子上划到了脊柱上,而后又收了回来。这小娘子倒有一点点肖似谢令姜,看来总得要想想什么办法了!
原本是青年郎君和女郎们会面的宴会,可没想到赵国丞相姚弋仲还真的也过来了,会稽王司马昱协同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大司空庾冰大人也一同出现在了这宴会上,支遁法师和戴洋道士平日里是相互抨击的课,今日居然有说有笑的出现在这会场之上,也不得不令人有些啧啧称奇了!
佛道辩论,他们各自由各自的位置坐着,听起来倒也算是津津有味的!
阮遥集感觉到那赵国公主已经盯着自己好几次了,可惜自己对着公主一点兴趣都不感,反而对着她身后坐着的冉平王世子生了兴趣。
司马道生用胳膊肘拐了拐阮遥集,“我和你说,阮遥集,虽然这赵国的小公主有几分姿色,可是你不能把小长安忘了,时不时的就要往那公主身上看去,这样眉来眼去,私相授受吧!”
“司马道生,你再胡咧咧一句,我就当场打碎你的门牙,让你成为无齿之徒!”
“好嘛好嘛,谁不知道你喜欢男人?你这个有龙阳之好的狗男人!”
阮遥集果然听身边的会稽王世子司马道生语不惊死人不休,简直是荒谬至极,“我要有龙阳之好,我第一个就纳你为妾!”
司马道生原本只是微微的嘟囔一声,他料想阮遥集不可能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的,因为对方的确是一个正经的君子!
可是没想到,阮遥集分明什么都听清楚了,司马道生内心腹诽道,这个狗男人怎么懂得这么多?自己最近不应该看那个话,本子现在自己说话好像都有点娘里娘气的,很八婆了!
谢令姜心满意足的看着最近新抄出来的话本,自从东汉蔡伦发明造纸术之后,大家再也不用非常费力的在木头竹片上面刻字了,只要用笔墨就能写出好看的东西,一下抄写话本的人肯定是字写的非常的标准的楷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