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石自然面对里头侄儿侄女们对自己的讨论,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也乐得如此,他们谢家向来都是这样纵容思想的肆意流动的,正是如此,他们才屡屡在玄学清谈中展现自己的才华。
王右军不以为的了然一笑,似乎有些揶揄的开口,“世人都说某这个东床佳婿是个妻管严,可没想到谢三爷与某同好!只是今日为何屡屡叹气?反倒被这些小儿郎发现了?”
谢三叔谢安石正要开口,阮遥集却抢先打断了他的话语,“三叔不必揭晓答案,不觉得这些小儿郎们清谈之后得出的答案才更有趣嘛!”
像西安这样善于表达的人,一时之间得不到表达的机会,也只得掩唇一笑了。
阮遥集静静的看着屋里头那个畅所欲言的小娘子,多想让她的一生都保持在这样的时光里呀,永远都能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着,不拘礼法,不拘礼教。
其实好像又不能够,任凭他再有能力也没办法穿梭时光,没能到那时候,亲手阻止她奔赴死路。
其实在很多次阮遥集,都很后悔,也很绝望,根本未曾想到重回少年时,反而只是,想着哪怕他们生生世世都不在一起,他们远隔天边,形同陌路,只要能换来她一生长安,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所以只能把所有的好,都寄托在眼前,惟愿,这就是从前,这就是大梦里头前生的今世,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竭尽全力的向上爬,就能把一切的刀锋剑雨都挡在背后,就能让这个小娘子毫无危险的,无忧无虑的长大。
王右军原本与谢安石,就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挚交好友,如今,虽然一个已经是朝廷重臣,另一个却隐居,却仍然不改当年的关系。
学堂里头的郎君女郎们,个个都在翘首以盼,谢令姜,给出的最终答案。
谢令姜歪歪脑袋,童真无邪的开口。
“难道你们不记得?去年阿耶,三叔同阮家舅父大醉,而后非要博弈,却以三十亩土地为斗彩,然后输了不成?三叔每每思及此事,心里头都尚且有些不大安心。”
“你们也知道如今建康土地已经议价到了什么程度?三叔丢了那么一大笔横财,此时想当然要叹气了,虽说两袖清风,当个清闲居士,叫人钦佩,可是手底下尚且还有众多奴仆田地需要供养,难不成都喝西北风去?三婶贤惠,操持中馈,自然会把三叔不合理的请求予以否定,却又并不是妻管严的缘故,你们说,是也不是?”
谢令姜果然分析的十分地道,几个小儿郎们都开始盘算起来?谢家的土地在建康实在是少的可怜,不过,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趁机捞一笔呢?
“阿姊,那如果我们此时在此时将我们的体几拿出来购买土地,然后转手倒卖给那些即将过来的达官贵人,世家望族?是不是能够借机捞一笔呢?”
年幼的谢玄才认识桓玄,两个小鬼头,互相切磋,互相交流,如今倒也想涉足商业了。
〰谢令姜噗嗤一笑,眼眸中却渐渐泛起了担忧,自家弟弟自然是不笨的,可是早先前就和自己说起此事的阮遥集,囤积了那么多的土地,要知道枪打出头鸟,这生意该是不好做的吧?
到时候,要是被有心人揪出来,那可有些难办了。
莲花窗外的谢安不由得有些慨叹:“知我者,莫过长安也。”
王右军叹服:“汝有此侄女,当胜某七子!”
“建康大居不易,安西将军幸得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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