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却有不同的看法,盯着手里的杯水发呆,“傻子罢了,女人这么做赌的全在男人的真心上,若是赌对了还好,赌错了岂不是一生都要葬送?还是要自立,靠自己才最牢靠。”
这种论调闻所未闻。
石云清听的格外新奇,好奇道,“腊月这样想法极为奇怪,怎么会无端这么想呢?但细思又很是有理,”他自嘲一笑,“虽有理,然,也太理想,毕竟这是大伏朝,你这样的想法颇有男儿气概了,女子想靠自己就要立业,腊月能力不凡自然能立得业,可放眼天下,有如此能耐的女子未必有这种思想,有如此思想的女子又未必有此等能耐,这么看来,竟是让腊月得了个第一,独一份了。”
“我是说真的,”腊月白她一眼,不满的道,“本就是这样嘛,女子若能自己立业,哪里还用受婆家的白眼,自古都说女子嫁人就是跳火坑,跳对了还好,太太平平一辈子,可是那跳对的有几个?哪个不是当媳妇受了一辈子的气,和家中妻妾婆婆小姑子斗的个昏天暗地的,等自己熬成了婆婆了,年轻时候一腔不忿苦楚又都撒在儿媳身上,就这么反复循环,恶而又恶,着实令人厌烦。”
她这一番不忿说的言之凿凿一气呵成的,非是自己亲历哪能说的这么流水般顺畅,石云清当然知道她的苦楚,不忍看她又想过去,于是心里一动,正色道,“我家就不是火坑,我祖母在的时候对我母亲甚好,我母亲对儿媳也是极好的,不信你嫁过来便知。”
见他好好的又拐到这上头来占自己便宜,腊月脸又红了,石老夫人对自己那意思,自己又不傻,怎么能不知道,石云清说的什么要娶自己她也相信绝对是真心话。
可是,她邢腊月前世那么死去,此生再也不想把自己交给这样深宅大院的生活,石云清说过他会纳妾,这是自己厌烦的。就这一条,腊月就是再喜欢这人,也绝不会好不容易花了两辈子才筹谋着从张家这个火坑跳出来,气都没喘一口呢再跳进石家去赌这一世。
她只想要自由,然后和北郊自己家里的那几口人安安生生的过完下半辈子,至此足矣。
“怎么样?腊月不信我的话吗?”石云清又挖了个坑激她上当。
腊月淡淡一笑,“云清不要说笑,说着正事呢,你又拐弯抹角的占便宜,那成向知道女儿怀孕后是怎么做的?难道真舍得棒打鸳鸯吗?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何苦再为难一双有情人呢。”
见腊月打岔不肯正面回应自己,石云清眉头一皱:难道腊月竟然想要嫁给戴雪吗?那砚花水自己的苦肉计岂不是白用了,那三天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不行,这个女人明明也是对自己有情动心了的,怎么回到邺城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把自己又伪装的毫无感情,一副端正的张家少奶奶的样子。
不过此事急不得,需徐徐图之才行。
他一笑,说道,“成向的确棒打鸳鸯了,只是因为他看不起外甥那样大字不认识一筐的粗汉。这成向嫌弃自家几辈都是做酒的,见女儿打小生的有几分姿色,就想从女儿身上下手,改改家中运气,沾沾读书人的亲,于是娟娘从三四岁开始就被请了先生教书认字,照着大小姐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