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人看到宁陟过来,登时吓坏了,连忙跪下行礼。
不管在哪里做事,冷面皇子,他们还是认得的。
虽说背后议论事情不算是什么大错,可被主子抓个正着,他们还是很慌的。
宁陟声音冷挚,脸上毫无表情地问:“你们方才说什么?”
几个宫人老老实实将所知的事情交待清楚。
宁陟听后,只觉得不相信。
这怎么可能?
他立刻冲到司制司询问情况。
陆司制亲自接待了宁陟,但却没有让他去看上官霓的尸首。
毕竟是个皇子,怎么能去看一位小小女史的尸首呢。
若说此时前来的是五皇子,陆司制或许会让他去瞧瞧。
纵然没有见到上官霓,宁陟还是从陆司制口中知晓上官霓落水的始末。
宁陟下意识地觉得疑点重重。
可他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情况。
于是宁陟便去求了西和帝,请仵作前去为上官霓验尸。
虽说这样的想法在西和帝看来有些奇怪,但他还是答应了宁陟。
毕竟宁陟也很少来求他什么。
西和帝有些纳闷,为何与上官霓有婚事的宁逸没来。
不过西和帝很快想明白,或许宁逸此时情绪已经崩溃,不如宁陟这般冷静。
宁陟大概也只是身为局外人想要帮上官霓讨回个公道而已。
……
宁儿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能够为上官霓出头的人。
她心急如焚,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好不容易等到仵作验尸,宁儿就以为她总算是熬出了头。
那仵作验尸之时,轻声嘀咕起来。
“奇怪,这尸身上怎么半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这句话落入宁儿耳中,令她眼神一亮。
“诶,怎么也没有中毒的痕迹?”
仵作已经有些着急了,他祖辈都是做这个的,可他还是头一回接宫里的差事,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不行啊,给皇家办案,若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以后不再用他是小,就怕挨板子什么的。
仵作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最终在验尸单上写下“突犯隐疾”四个字。
宁儿所见,心若灰土。
果然也是靠不住的。
看来只能她继续想法子了。
……
这边仵作验尸,那边宁逸灰头土脸的回宫。
他出宫去找柳心怡,竟然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
柳心怡压根就看不上他,不管他身边有没有即将成为妾室的上官霓。
宁逸心情沉重,刚回到寝宫,就有宫人哭丧着脸看着他。
宁逸正想发火,却听宫人道:“主子,上官女史没了,主子可一定要撑住啊。”
宫人见宁逸将上官霓放在心上,此时尤为担心宁逸撑不住。
宁逸被宫人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上官霓。
他都差点忘了,还有一场戏要唱。
怪不得回宫这一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他都耷拉着脸。
他心情也不好,倒正好是如今该有的心情。
“什么?发生何事了?”宁逸假意焦急如焚。
而后又直接瘫倒在地,假装病倒。
唉,他想了想,若是直接去司制司,那一路上想要不留下破绽,实在是太难了些。
所以还是装病来的简单。
宁逸装病的算盘打得不错,西和帝不仅没有怀疑宁逸,反倒是为了安抚他,派人送过去不少赏赐。
这一整件事下来,宁逸虽然没有如愿以偿迎娶柳心怡,却也是最有利的那一个。
……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仿佛上官霓的无辜枉死,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宁儿盼来盼去,连一丝希望都没有等到。
就在她即将要万念俱灰的时候,得到了上官励入宫的消息。
上官霓会不会凫水,有没有隐疾,上官励最清楚。
宁儿松口气,好不容易等来了能为上官姐姐出头的人。
另一边,上官励虽然来到京城,可却没有能够接近皇宫的法子。
他拿着妹妹寄给他的信,去宫门口询问,恰巧遇到宁陟。
宁陟当时没有出面,而是默默地让辛夷去打听上官励的住处。
待到上官励万念俱灰回到住处,宁陟恰好在那里等待。
“请问你是?”
上官励不认识宁陟,也猜不出他的身份。
宁陟先是一通自我介绍,而后将上官霓在宫中落水而亡的细节告诉上官励,当然还包含仵作查探的有隐疾这件事。
上官励忍不住吼道:“我妹妹哪里来的隐疾!”
宁陟安抚道:“本王会想法子细细调查,若真的这件事另有隐情,定会留下破绽。”
上官励将信将疑,毕竟他对宁陟并不熟悉。
在京城住了两日,宁逸才姗姗来迟。
看到上官励之时,宁逸明显的一脸悲痛,可上官励却觉得隐隐有一丝奇怪。
不过上官励很快就觉得自己这样猜度宁逸不好,看上去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或许真的因为妹妹的事情病倒了。
上官励忍住悲痛,反倒是去安慰宁逸来。
后来,在宁逸的出面下,上官霓的尸首被送出皇宫,葬到皇陵外的一处地方。
上官励查看过妹妹的尸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种情况下,就连上官励都开始怀疑妹妹是不是真的不慎落水。
可他还是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
只要有法子,他就要想尽办法调查。
为此,他放弃在家乡的生意,留在京城找门路。
这种时候,宁陟又一次出面,将他安排到了国子监掌馔厅。
……
宁逸那边,悲痛欲绝一段时日后,西和帝重新赐婚。
被赐婚的人正是与上官霓同在司制司做事的宁儿。
宁儿将玉佩藏到出嫁所带的物品当中,等待着为上官霓讨回公道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