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贞慎望着仍旧是乌压压的一片人,不由皱了皱眉。
这是当他糊涂了,睁着眼说瞎话呢?
官差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低声道:“属下已经确认过了,堂下围观的人,都出自北定公府。”
北定公府还真的是大门大户啊。
左贞慎感慨过后,开始审理。
官差准备按照惯例,让赵霓跪下听审。
宁陟不悦地乜了左贞慎一眼。
一向无所畏惧的左贞慎不由抽了抽嘴角,背脊一阵发凉。
“赵大小姐出身名门,免跪。”
他还是不要得罪宁陟的好,即便没有宁陟,北定公府也不好惹。
左贞慎开始审问:“赵大小姐,昨日你可曾去过京郊?”
裴氏瞳孔猛然一缩,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汗水浸湿,心里紧张到不行。
阿霓什么时候去京郊了,她怎么不知道?
至于为何会下意识地以为赵霓就是去过,来源于裴氏对不安分女儿的了解。
赵霓看了眼宁陟,见宁陟对着她摇头,于是不急不缓地说道:“去过。”
宁陟的心情如坠冰窖,赵姑娘都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有了这个开头,左贞慎又问了几句话,赵霓完完全全如实回答。
“对了,九王爷也是因为要救我,所以才跟着过去。”赵霓还不忘为宁陟开脱。
“两位王爷可有打起来?”左贞慎问。
赵霓微微颔首,扭头看了一眼宁陟。
宁陟的心情已经极为复杂,赵姑娘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都主动拦下。
她明明可以不承认的。
赵霓这才回答:“五王爷说话间轻蔑,九王爷也是为了维护我,所以才动的手。左大人,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错,与九王爷无关。”
若是必定要折损一人的话,她希望是她。宁陟要全身而退,决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他在储位上面付出的努力。
若真的是这样,她担心最终受益的人是宁逸。
况且也只是偷偷跟着五王府的人出京城而已,总不至于是什么大事。
西和帝待人有多宽和,赵霓心里清楚。
但若是宁陟扛下来,必定会让西和帝对他心生芥蒂,如今可是在储位之争的关键时刻。
左贞慎颇为发愁地捏了捏眉心,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犯人这么主动交待的。
这件事本就是人家皇子间的内部矛盾,赵姑娘被牵扯进来,还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拦。
左贞慎无力处理,不管怎么做都是为难。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皇家的家务事。
左贞慎敲了敲惊堂木,清嗓子道:“此案牵扯复杂,本官暂且无法判定。须先将赵大小姐关押,本官向皇上禀告后再行发落。”
裴氏焦急不已,准备冲上去,身旁的赵定连忙拉住她,低声劝慰:“母亲,左大人一向明察秋毫,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定会礼遇长姐。”
赵为也跟着附和,“偷偷遛出城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多也就是斥责几句,母亲放心,阿霓不会有事的。”
裴氏却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反问:“若真的只是斥责几句那么简单,左大人为何还要将阿霓关押起来?”
就连裴氏都能看出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兄弟二人被问得一滞,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