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子,趴在地上,轻轻慢慢的把门推开一些,蹑手蹑脚的爬进了门缝,借着月光,搜索猫的踪迹。
在地上爬了一会,头突然撞到了椅子的凳脚。
这一撞把我撞的惊惶失色,纱帘呢?
我猛地抬起头,寝殿里那还有什么纱帘屏障,一道也没有,全部拉开在两侧,从餐桌的外面,能直视里面的内殿,一张华缛纷纶,闪着金荧光华的宽大高背床。
还有,唐剴昱——
此时他正对着门口,坐在床沿,及肩的金发用丝缎松松束起,两鬓垂落缕缕细发,雅流闲逸。
薄罗轻衣,身上松松垮垮的披了一件月白色浅金线纹的冰绡丝锦睡衣,缎带轻拢。
那只猫蜷成一团,乖顺的趴在他的腿上,享受着他的轻抚。
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不胜凉风。
以玉为骨,以月为神,以花为姿。
一笑多情,令人心摇目眩,神魂飘荡。
月光清皎,透过窗棂照进殿内,越发衬得他炳焕凝洁,酣艳风流。
他抬头,倏地看到我,收敛起笑意,俊脸沉了下来,深碧的眼眸傲睨万物,疏离淡漠。
“请问你这三更半夜的,有何贵干?”声音清厉。
我本看的痴楞,被他一语惊醒,我惶然无措,言之嗫嚅,“那个,那只猫,我,我来抓,抓猫……”
唐剴昱眯起狭长凤眼,“这只猫是你的?”
我用力的点了下头。
“那你把它带走吧。”语气淡薄如水。
我手撑着地面,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他,举起千斤重的步子,进之趑趄,向床边靠近。
床头柜上摆着天青釉陶瓷台灯,鸟鸣春涧的图案花纹,暖黄的灯光,如轻雾蒙蒙。
淡黄花梨木的床头架,菱形格的真皮包裹,边缘精细的手工镂空鸢尾纹雕花,皇冠造型的顶部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发出荧荧华光,象征至尊王权。
十几步路,我好似走了几公里之久,站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我再也不敢靠近,我弯腰倾身,手臂尽力前伸,想把这只猫从唐剴昱的腿上抱走。
猫倏地纵身一跃,从唐剴昱的腿上跳开。
我惊了一下,手抓了个空,人前倾过度,重心不稳,左脚绊右脚,扑在了唐剴昱的身上。
他被我扑倒在床上,身下光洁绚丽的金色丝绒被褥,如水滑腻,如烟轻软。
和唐剴昱近距离的贴面对视,羽扇般的睫毛,纤长浓密,盖着深邃如海的蓝色眼眸。
绛唇嫣红,如耳上的红宝石,莹润欲滴,诱人采撷。
尖狭的下颌,微微扬起,脖颈至锁骨的线条美似白玉丝娟,雪龙峡湾。
衣服大敞,丰肌秀骨,肤滑如脂。
身上一股朦胧的清香,彻骨醉销魂。
“你给我起来。”他羞嗔薄怒,莹白无瑕的脸庞浮出一抹浅粉,如粉红月季,清媚婉妙。
致命的诱惑,毫无招架之力。
口干舌燥,芳心乱跳。
“对,对不起。”
我大窘,面上烧得能滴出血,慌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那只惹祸的猫,飞也似的跑出寝殿,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