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唐剴昱念诗,却从来不曾提及一个人的诗词,那就是李柏。
一天,唐剴昱疑惑的问我,“这个最有名气,才华横溢的诗人,为何从不曾听你念他的诗?”
“他的诗词固然优美精妙,但我总觉得他过于恃才傲物。他的人生态度,为人处世不可效仿。”我蹙眉道。
“怎么说?”唐剴昱被勾起了兴趣。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①。依个人愚见,并不可取。”
“人若是不居安思危,不知节俭,坐吃山空,穷困潦倒,生存都是问题,还怎么有闲情逸致做别的喜欢的事情,这是其一。”我一本正经的胡侃。
“其二呢?”唐剴昱饶有兴致的追问。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②。”
“除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普通人迫于生计,很多时候不得不向生活低头,向别人屈从讨好,这是对自己和家人负责,对所爱之人担负责任。”我想起前世,不由得感慨万千。
唐剴昱一闻此言,倏地泠然问道,“你的意思,来我这吟诵诗词,似乎很勉强。”语气里带了薄薄寒意。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急忙说道,“陛下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李柏既然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就应该好好珍惜,才能够一展自己的雄才伟略,替百姓谋福利,为众生造福祉。怎能轻易的抛弃功名利禄,置别人于不顾,光顾着自己逍遥快活,吟风弄月。”
“如若不是皇帝宽宏大度,李阳冰惜才如命,他的这些诗作不可能流芳百世③。”我顺水推舟的含沙射影,溜须拍马。
唐剴昱慢条斯理的说,“这话说的倒是在理。”语音里有所暖和。
我抹了一把冷汗,停顿了会,接着道,“最后,他有酒瘾,我不喜欢嗜酒之人。这种人通常逃避现实,用酒精麻痹自己,发起酒疯来更是不可理喻。”
我两手一摊,毫不避讳给予了负面评价。
唐剴昱轻笑,“你这番言论,那可是对李柏的大不敬啊。”
我小声嘟囔,“这不是私底下随口说说嘛,不过有一说一,他的确是天纵奇才,不可多得。”我话锋一转,给出了肯定的高度赞赏。
“你这些独特的见解,倒不像是二十来岁的女孩能够感悟到的。”唐剴昱的话让我的心头一凛,他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吗?
“我也是看别人说的,自己再思考琢磨一下罢了。”我镇定的回道,不着痕迹的一语带过。
唐剴昱闻言不予置评,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转眼间过了两个多星期,白天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悠然自在的上网。
这段时间我肚子里的墨水差不多快用光了,正想找些诗词,以便应对晚上的宵夜时间。
手机突然跳出叶永燿的视频电话。
接通电话。
视频里他穿着军装,坐在办公桌上。
双手环胸,一张俊脸,满面怒容,森冷的目光锁着我瞧。
他质问我,“你最近每晚都在陛下的寝殿做什么?”
我被问的不明所以,“没干嘛呀,我送夜宵给陛下。”
“送夜宵?”他一声冷哼,“什么人不能送,非要你去送?”
我解释道,“因为陛下想听我念些诗词歌赋。”
“照你这么说,你们每晚还吟诗诵词,风花雪月了?”他的话中带刺,似打翻了满缸的陈年酸醋。
我心中起了恼意,“你别胡说,我和陛下没什么,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一次。”
“你每晚都在陛下的寝殿,怎么可能见不到他?”他提高了嗓门。
“陛下的殿里有纱帐隔着。”我大声回道,心里焦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