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虽在京上生活了一辈子,老延恩伯就不是个能干的,别说太子妃了,便就是太子妃家的近亲,也不得相会过。
今儿太子妃又故意给她长脸,若不是侯夫人还在跟前呢,只怕立时便就要答应着,订下牛家一个庶子了。
果然,待客人都送走之后,侯夫人要与柳氏一起走,老太太突然沉着脸说:
“老二媳妇,你先带着蕙姐儿走吧,老三媳妇和锦娘就别急着走了,我这老婆子还有些话要说。”
自前几天的事后,老太太可是极消沉的,这会儿,倒又将她那老祖宗的气势,给摆了出来。
柳氏就有些不放心,瞅着侯夫人没动。
侯夫人自是猜着老太太的心思,只在心底冷嗤了声,笑与柳氏说:
“二嫂就放心的回去吧,再也谢二嫂今儿的一片心了,等明儿我得了空,请二嫂来家里,咱们好好的玩上一日。”
柳氏才刚出去,侯夫人也不等老太太吱声,就对程仪说:“大人说事,你也回避吧。”
程仪不想走,便就瞅着老太太不肯动,柳氏冷笑:
“怎么,我还支使不动你了?”
刚摆出老祖宗架子的老太太,瞅出侯夫人面色不善,都不用侯夫人说什么,自己就气弱了些许,完了又怕闹得太难看,自己面上不好,摆手让程仪出去了。
想想又不甘心,程仪出去之后,老太太又打发得力婆子守门,跟前就留个大丫鬟侍候,完冷冷说道:
“可真是翅膀硬了,当着我的面前,都敢摆你那侯夫人的架子了。”
侯夫人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等一会儿,老太太敢乱给她女儿点婚姻的!
不过面上工夫倒还是要做,侯夫人不等老太太让,扯着程绣锦与她就一起坐椅子上,说:
“要是依着孙媳妇说,那丫头也是得好好地管一管了。都已经十六了,尽着弄些小孩子做派,没得让人笑话。”
说程仪,不就等于说她不会教养孩子?
老太太脸子更难看了,却也还是顺着侯夫人的话,往下说:
“要说起不小,锦娘也得快点儿订人家了。咱们这一门子,可不光她一个丫头,她要是订不出去人家,让仪丫头、蕙丫头怎么办?”
一提这个,老太太又想起当年,因着程绣锦的排行,她是如何受靖边侯气的,忍不住数落道:
“这可怪得了谁?还不都是自己作的。”
侯夫人笑笑,也不与老太太对着来,只将事情往靖边侯身上推,说道:
“孙媳妇可做不得主,侯爷要宠锦娘,想多留两年,孙媳妇自然是都听侯爷的了。”
这话给老太太堵得,噎了半晌说:
“自来娶妻娶贤,为得什么?你现在既当着是侯夫人呢,哪儿能一味任着丈夫胡来?也要时不时的规劝两句才行。”
侯夫人笑说道:
“老太太此言差矣,侯爷能从一介庶子,争到如今的一番家业,能叫胡来?自是侯爷说什么都是对的了。”
至此,老太太终于发现,靖边侯这一家子,都滑不溜秋的,说是说不通了,沉下脸来,一拍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