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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天才脑科医生陆知羽被爆出贪污巨额医疗拨款,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
一夜之间沦为世人鄙视的劣迹名人,名声尽毁,锒铛入狱。
霍初染得知这一切的瞬间,立刻奔向了公安局。
“霍小姐很抱歉,陆先生他拒绝了您的探望。”狱警走出来公事公办地对她说。
霍初染当时是来得匆忙,刚睡醒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头发没梳,脸没洗,双眼蓄满了泪,唇瓣一直在颤抖:“拜托您再去交涉一下,您告诉他我叫霍初染,告诉他只有我一个人来了。拜托您,我要见他。”
见她这么诚恳,狱警无奈摇了摇头,又进去询问了一次。
出来后,狱警叹息一声:“抱歉,陆先生说不见您,请您回去吧。”
“我不回去。”霍初染含着泪摇头。
她从白天等到了黑夜,陆知羽还是不愿意见她。
她连续一个星期,都是清晨就在公安局外等,开门后去里面等,等到黑夜关门。
不间断,不放弃。
“霍小姐,陆先生说了,他不会见你们任何一个人。”警察都看不下去了,连连劝道。
“他……他还说什么了吗?”霍初染看着狱警,心底冷风呼啸,冰凉透顶。
“他说,霍小姐您不用自责,这事儿和您没关系。您更不用因为莫须有的愧疚而做些什么。”
因为陆知羽的坚决,霍初染终是放弃,落魄地从公安局回了茗滩。
茗滩的别墅空荡荡无一人,黑暗无光,一点也看不出这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的新房。
霍初染开门走进,静默无声的夜,莫名让人一阵心悸。
她把灯一打开,颓然地光亮刺眼无比,她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注意到门边放着今早颜澄出去穿的皮鞋。
“颜澄?”她轻声唤道。
别墅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心头倏地有些慌乱和怅然,霍初染也不明白这奇奇怪怪的情愫是为何,她叹了口气,安安静静地往卧室走。
途径楼梯转角处,忽地听到轻微的“哐当——”声。
她脚步顿住,循声望去,好似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声音。
霍初染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冲到楼梯底下的地板暗格处,她挪动机关,却发现无法打开。
“颜澄!颜澄,你在里面吗?”霍初染高声呐喊。
地下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她呼喊的回声空灵回响得让人寒毛竖起。
霍初染用力拍了拍地板,嗓音微微发颤:“颜澄,你别不说话啊,你是不是在里面?你把机关更换了是不是?”
回应她的依然只有空气。
可她很确定,颜澄就在地板下的密室里。
连日的等待却换不来陆知羽一次相见,连声呼喊也等不到颜澄的一句回应。
积压的情绪如洪水猛兽般将霍初染吞噬,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知不觉细泪已浸湿了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