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被夏侯渊怼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主要人家说的是事实,还字字在理,想反驳都没论点。
况且——反驳,就是在蔑视女皇啊!
谁敢?
整个大殿之上,除了夏侯渊和女皇党,所有大臣都惶恐的跪在地上,偌大的宫殿一片死寂,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群臣皆低着头,等着承受女皇陛下的怒火。
在武乾太子没有点出来之前,这事儿就像是一层窗户纸,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但谁都没捅破。
各党派纷争,挤压女皇,明里暗里变相欺负女皇……女皇因为新登基,位置还没坐稳,哪怕是知道自己被欺负了,只要不是涉及到极其锋利的直接夺权的大阴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像是纳宫妃这种事,明显是左相使坏,要败坏女皇名声,可女皇自己不能说出来,哪怕是被自己党派的人庇佑着,也无法拒绝。
因为左相等权臣的理由太多了……
况且,各个党派纷争,从古至今,都是靠前朝后宫相互平衡。
女皇哪怕是为了让敌对派放心,为了稳固朝堂局势,大不了娶回宫不碰他们,也要答应。
可此事由武乾太子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因为他身份合适,发火咆哮也都是正常情绪。
尤其他还直接当朝捅破!
惶恐之余,那些老奸巨猾的臣子们,老脸都摔在地上碎成渣了。
狼子野心,朝臣皆知,但秘而不宣,就相当于什么都没发生。
可一旦把丑陋的嘴脸全摊开了晒出来,那就严重了。
人性的阴险和恶毒,清晰的摆在每个人眼前。
左相沉默着,眉头紧锁。
此事是他提出来的,伪善的一面被人揭开,明晃晃的摆在朝臣面前,别说是其他党派的人,就是他自己的门生,估计都会低看他一眼。
此事,他做得确实卑劣了。
他等着女皇陛下如武乾太子一般火山喷发的怒气。
可同时心底也从大局考量着——纵使他居心叵测全摆在明面上,女皇也不会拿他怎么着。
目前是三足鼎立之势,长公主派、贵太妃派、和女皇派,他不过是从中搅浑水,获取部分利益。
女皇现在还根基不稳,若是现在就处理了他,一旦他加入其他派别,局势被打破,那女皇党很容易就会被吞食。
谌容也在思量着这些。
她面色沉静的看着下方。
左相可恶,且这老油条讨厌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还不能出手。
最起码,现在还要麻痹他们。
让他们觉得,她就是很弱,皇党就是靠着曌帝留下来的老人支撑,她还不敢大动朝政……
但一个太过软弱的君主,臣子也不会对她有信心,尤其,若让他们觉得她太好拿捏,就更会任意欺辱了。
这个度,分寸,一定要拿捏好……
谌容想了想,单点了左相。
她面色平淡,略显冷漠,但声音平稳,不见丝毫的怒气:“左相当初提出这个想法,也是想着,既然如今是女权当政,那就要完全的仿照男权社会来,也是为了朕好,是吧?”
左相的神经一直在紧绷着,听到这话,骤然清醒几分。
这是女皇要给他台阶下?
还是要给他下套?
思忖几分,他表现得恭敬而十分歉疚:“臣是觉得朝中大部分人都不服您,最起码,要先从规矩上效仿,只有这方面解放了,其他才好进行下去。”
谌容算到了他会这么说。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嗯,左相言之有理。”
她端坐在龙椅上,故作沉思的点点头,而后道:“既然如此,为了更好的推行新政,左相先做个表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