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撤!”钱进亲自在前线撤离百姓,顺道为沈大将军的“英勇事迹”宣传宣传,让百姓知道这位沈大将军所谓的征讨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双方第一次正面交战。
整整一个时辰了,最后谁也没能胜谁。
僵持着。
死伤越发惨烈。
入夜之前,刘群山先撤回了城中。
沈雷亚也不得不暂且休战。
钱进赶过去的时候,刘群山正在清点伤亡人数,听着那一个个的回报,钱大人的脸白了下来,许久许久才喃喃道:“沈雷亚疯了吗?”
幽州没和他站一块便知他胜算不大的,可却已然一意孤行,如今更是一副不攻下幽州城便不罢休的样子,不是疯了是什么?攻下了幽州城,他们的兵力也折损大半了,有把握能打得过闾州的张华?!
他吸了口气,正色问道:“刘将军,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雷亚一日之内往宁州那边派了五个探子。”刘群山平静地说道。
钱进心头一跳,“是四殿下?”
刘群山没有回答,沉默地拿起了大刀认真地擦拭了起来,哪怕不言不语也是气势瘆人。
钱进也没有再多问,将今日城里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最重要的也还是沈家的火油,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确定沈雷亚那疯子到底有多少火油!
“他不会有机会用!”刘群山说道。
钱进一听便心中便大定了,也不再啰嗦,关切地问候了两句转身便走了,宁州那边四殿下怕是做了大事,而能让沈雷亚发疯的事情,思来想去的也没多少,具体的他也不想乱猜,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便是这场战事快要结束了!
沈雷亚的末日近了!
一夜,安宁。
第二日,宁州军再次来袭。
幽州军出城迎战。
伤亡惨重,无人能进一步。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而便在第四日,被围困的幽州城传入了一个消息。
四皇子殿下没有死!
他是别宁州主将沈雷亚暗中抓了,关押在了宁州城的将军府地牢中。
闾州军秘密潜入,成功将四皇子营救了出来。
真正想要拥兵自立的人是沈雷亚!
除了幽州城外,消息便像是长了翅膀的鸟而一样,在幽州各地散播开来,不管是已经被宁州军占据,还是在被宁州军攻打,或者暂且平安的郡县,都传着这个消息。
幽州像是突然间被一张巨大的消息网罩住了似得。
这一日,幽州军主动出击。
而此时,宁州城的平静也被打破了,军队开进了城中,开始掌控全城,本来已经在掌控中的将军府,却有些失控,而缘由便是沈雷亚书房密室里面的一些书信。
“把信给我——”崔钰面目狰狞,满腔悲愤,拿着刀架在了殷承祉的脖子上,撕心裂肺般地吼:“把信交给我——”
周边的人时刻准备救人,“放开殿下!”
“崔钰,你疯了吗?”
“快把殿下放了!”
崔钰理都没理,猩红的眼瞳满是疯狂,手里的刀一刻也没有松,刀刃已经贴在了殷承祉的颈脖的皮上,“我让你把信交出来——”
殷承祉面沉如水,并无恐惧也并不打算妥协,“不行。”
“交出来!交出来——”崔钰厉吼,歇斯底里,刀刃划破了皮渗出了血,“你再不交出来我就杀了你——”
“不行。”殷承祉还是说道,平静、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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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钰杀意大涨。
周边的人投鼠忌器。
殷承祉站立不动,神色不动。
崔钰没能杀的了,倒不是他不想,此时此刻他已经被仇恨与愤怒蒙蔽了理智,而他也是真正的觉得殷承祉该死,眼前这个人该死,他该死——
可是……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将他震开了。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不安,便已然被震的飞了起来,还没落地,已经被困住了,下一刻,便再也无反抗之力,可他还是嘶吼着,还是没有放弃,“殷承祉你把信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声声泣血,“殷承祉——”
殷承祉合了合双眼,说道:“将他绑了,关起来。”
“是!”
“封住他的嘴!”殷承祉又道。
崔钰便这般五花大绑嘴巴堵得严严实实地被押了下去,哪怕没再发出声音了,可那神情还是让人看了不寒而栗,那是极致的愤怒极致的仇恨。
殷承祉移开了眼睛,“都下去!”
“是。”
众人退下。
殷承祉一直站着,身躯像是被定住了般,久久不动。
“喂……”圆球尽职尽责地当着保镖保姆还有心理辅导师,“这不是早就猜想到了的事情吗?你这又是要作什么?我可警告你,要是这点小事你都……”
“他是大殷的皇帝!”殷承祉打断了他的话,咬着牙一字一字地挤出来,“他是大殷的皇帝!”他没有像崔钰般歇斯底里地吼着,理智、冷静,能够在第一时间便知道这些信绝不能交出去,哪怕崔钰要他的命,也绝不能泄露出去一个字!可是,比起崔钰的愤怒,疯狂,他的冷静与理智下,是宛若凌迟的痛。
是,早已有了猜测。
没错,早便预料到了!
可是——
殷承祉心里极尽嘲讽自己到底还是不够长进,所以才会在见到这些信件这些证据的时候依旧会有这种近乎绝望的痛!愤怒到了极致的痛!
当年他便知晓朝中有人与蛮族勾结。
而如今,他找到了证据了。
盖有了皇帝印章的密诏,沈家暗中与蛮族往来,共谋毁灭崔家!
甚至于在闾州大战之时,在闾州百姓遭受蛮族屠戮之时,沈雷亚接到了按兵不动,趁机除掉崔温的密诏!
他们——
殷承祉微微佝偻,一口热血直冲咽喉,在抵达口腔之际便又让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小球。”
圆球有些担心,“你……”
“你说的没错。”殷承祉站直了身躯,盯着东南的方向,缓缓说出:“一点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