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光明认了罪,不认也没办法,光是他想杀掉长门财团会长长门道三这一条,就足够让他后半辈子在牢狱中度过。
当然,可能在长门道三离世之后,他会被长门康江弄出来也说不定。
深夜,警察到来,带走了这位原本有着不错前途的豪门赘婿。
他在离开的时候,看了眼日向幸,没有往常的狂妄和野心勃勃,却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日向幸,则因为是受长门光明的胁迫,且没有实际的犯罪行为,所以未受波及。
但经此一事,足够证明长门秀臣是失踪了,警方在四下寻找。
长门道三心累,被管家服侍着睡下。
忱幸站在桌边,一步之遥是日向幸,她低着头,额前垂下的发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难以看清她的眼神。
但忱幸能确定的是,她此刻心里一定无比挣扎,因为她的目光一直聚焦在眼前的电水壶上。
--桌子上的那个,里面装满了汽油的电水壶。
过了好久,就在忱幸以为她要玉石俱焚的时候,她肩膀松懈下来,一声不吭地离开。
当柯南跟服部平次托着下巴,认真思索的时候,忱幸走了过去。
“下午我们看到的长门秀臣,是日向幸伪装的。”他说。
“什么?”柯南跟服部平次相视一眼,“这么说来,秀臣先生在一开始就失踪了,而她早就知道?”
“等等,你怎么知道是日向小姐伪装的?”服部平次看着面前的同龄人,虽然他不以貌取人,可这张冷面俏脸实在容易让人忽视他说什么,因为注意力往往都会被他的容貌所吸引。
柯南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竟是直接相信了忱幸的话?
忱幸默然片刻,道:“感知,两人的气机是一样的。”
“……”服部平次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柯南以为他不信,便解释道:“忱幸的剑道很厉害...”
“原来如此。”服部平次却是摸了摸下巴,“我就说土方这个姓氏有些熟悉,感知么,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柯南恍然,想起这家伙也是会剑道的。
“你认识冲田总司吗?”服部平次问道。
忱幸摇头。
服部平次有些遗憾道:“他家跟你家有些渊源,他的剑道水平也很高。”
“我们应该说案子吧?”柯南给他一个白眼,现在是让你来叙旧的?
“啊抱歉抱歉。”服部平次挠头一笑,然后道:“那么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秀臣先生早就失踪甚至死亡了,而日向幸就是知情者!”
“还有长门光明。”柯南补充道。
“所以...”服部平次目视长门家的几人,凝声道:“这或许又是一件命案,而凶手可能就在其中。”
“我们在别墅里找找线索。”柯南说道。
两人劲头上来,面色凝重地担负起正义侦探的职责。
忱幸就这么被忽略了。
……
外头是深夜,庄园里,四下扫视的手电光伴随着犬吠,是一名名被动员起来的警察,寻找着长门秀臣的踪迹。
庄园里因为要种植观赏绿植,所以挖了不少树坑,此时,日向幸就抱着胳膊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忱幸走了过去。
日向幸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却未回头。
忱幸看到了她眼中盈盈的一层水光,而她所看的方向,是院子里的大水池。
他心底一动。
“为什么呢?”他听到身边之人开口,语气很轻,却夹杂恨意。
“你为什么要插手?当时你跟他们一起下去不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多管闲事?”日向幸怨恨地看着他,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刚才,你为什么没有拿起电水壶?”忱幸问道。
日向幸张了张嘴,眼泪终于流出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在盯着我。因为你就在那,我不敢,我害怕!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呜呜...”
她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呜咽地哭了起来。
她只觉得对面这个人有种恶毒的聪明,喑哑像是鸦语的声音能刺进人的心底。
忱幸开口道:“他在水里待太久了。”
啜泣的女人陡然一震,怔怔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忱幸沉默片刻,“猜的。”
在日向幸目光复杂地看着水池时,他才有了猜测,刚刚趁她心神失守,故意出言诈她罢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想起了下午长门道三说要在晚上公布日向幸跟长门秀臣的婚讯时,对方的反应。
她是爱着长门秀臣的,即便知道了当年是他纵火。所以,才会说那句‘两人因那场大火牵绊到了一起’。
忱幸没有逻辑推理的天赋,只是有着不错的共情能力,他此番所感受到的情感,就是爱情。
而日向幸听到忱幸的回答后,柔弱的身子在夜风中颤抖着,止不住哭泣。
在身边这个男人面前,她已经体无完肤了,不仅拆穿了她所有的打算,现在就连心底最后那一点点藏起的情感,都被无情地揭开。
--竟然爱上了害死父母的仇人,她该有多卑劣,而这份感情,又是多么令人不齿!
日向幸抽噎着擦了擦眼泪,跑向水池,她现在只想去死。
忱幸一把拽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