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荆的身体你也知道,最近愈发不行了,自打小产之后月信一直不曾断过,她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佳。有好几次都在偷偷寻死,幸得被母亲发现才侥幸活下来,只是其中又有好几次通过其他的方法寻死,未遂,整个人却……”
对方的言语中透着几分紧张与担忧,他没有犹豫的对着凤瑾禾就跪了下来,“凤姑娘,拙荆尚且还年轻,若是一直走不出来,该如何是好?”他说着就对着凤瑾禾重重的磕头,“还希望凤姑娘施以援手。”
“如今大人有所成就,夫人身体又这般差强人意,何不考虑换一位夫人呢?”凤瑾禾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地好像是落在对方的心上,“若是我没有记错,你这位夫人大字不识,出身不好,何不趁此早早休了她,断得一干二净!”
“凤姑娘说的哪里话?”对方的额头上的冷汗连连,“我与夫人年少夫妻,纵然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也断然不能抛弃这糟糠之妻!”对方再次抬头看向凤瑾禾,语气中带着几分掷地有声,“凤姑娘,你若是要我抛弃这糟糠之妻,那我宁愿不要这官位!”
“好好好!不枉我当年没有看错人!”凤瑾禾说着就拍着手,“你若是要真的抛弃这糟糠之妻,我才是彻底地看不起你呢!”凤瑾禾说着就端起面前的杯盏小呷一口,“明日让你的夫人来我着凤园,我给她瞧瞧,这些日子她住在我这凤园便是。”
对方听着凤瑾禾的话,对着她连连磕头,“如此一来便多谢凤姑娘了。”
“不必客气。”凤瑾禾说着就对着对方挥挥手,“也不是多大的事,不比每次见我都行大礼,我可受不起!”
凤瑾禾在送走这个人之后,又在书房看了一会书,在有了困意之后才坐在位置上小憩一会。
凤瑾禾做了一个梦,她看见梦中的陆知意和另外一个看不清的人在一起,她听不清陆知意说的那些话,可却看见陆知意追逐着那个人的背影不断地跑去,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梦的尽头被定格在陆知意两行血泪上,凤瑾禾从梦中惊醒时,就只觉得浑身发冷。
自打回到长安之后,她总是愈发地梦见陆知意当年的一些事情,看来如果想要知道当年的一些事,还需要重新回到侯府,只是侯府里,亦或者是凤谦那里又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陆知意难道和凤谦不是琴瑟和鸣吗?还是说陆知意本身就藏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到底事关何事?只会让陆知意到死都不愿意告诉凤谦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那日在萧国皇陵里听到的那一幕,看见的那一幕,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翌日清晨。
凤瑾禾很早就在院子里忙碌着,等到谷雨走近时才看见凤瑾禾在空地上不知道挖着什么野菜,她端着手中的东西走到凤瑾禾的身边,“姑娘,你次次都是比我们先醒,还是说昨夜姑娘又梦魇了?”
“算是吧。”凤瑾禾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向谷雨,“谷雨你有所不知,自打回到长安之后,我总是能够梦见以前的那些事,我明明对长安城没有多大的记忆,可是娘亲却时时刻刻都浮现在我的眼前。”
谷雨看着走出菜园的凤瑾禾就拿出放置在旁边的毛巾给她擦手,“姑娘你不需要一个承担那么多,先夫人的死和姑娘也没有关系,姑娘那个时候太小,也不知该如何拯救先夫人!”谷雨说着就拍了拍凤瑾禾的后背,“姑娘,你还有我们!”
凤瑾禾歪着头看着谷雨轻笑着开口,“是啊,我还有你们!如果要不是你们的话,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凤瑾禾陪着谷雨梳洗完毕,没有多一会惊蛰就送来了早膳,凤瑾禾的早膳素来都非常简单,都是清粥小菜搭配着,偶尔还有一两个馒头、包子。
等到快辰时,霜降才领着一个看上去比她年纪稍大的姑娘坐过来,姑娘面色苍白看得出带着几分病态,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是非常好。
霜降在凤瑾禾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凤瑾禾对着她招招手,“过来坐下吧!你比我年纪稍长,我唤你一声姐姐可好?”
对方看着凤瑾禾面上带着几分警惕,她明明不是第一次看见凤瑾禾,可不知为何仍是能够隐隐觉得凤瑾禾的恐怖之处。
“妾身不敢当。”包氏看着凤瑾禾眉眼间带着几分恭敬,“妾岂敢劳烦凤姑娘。”她的话语中透着几分担忧,手也一直不停地搓着衣角,整个人看似有些非常紧张。
“包姐姐你我又不是初次相见,何必如此紧张?”凤瑾禾我杖责脑袋看着包氏,“你的事情他以及滚告诉我了,那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无需自责。”凤瑾禾说着就执起包氏的手拍了拍,“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
“我没有机会了!”包氏却想也不想地反驳道,“我真的没有机会了!那些大夫都说我以后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凤瑾禾眉眼间带着笑意,她笑着握住包氏的手,“包姐姐,是谁告诉你以后都不可能再怀有身孕?”
包氏就把这些日子以来看过的大夫所说的情况一一告知,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包氏以后不可能再怀有身孕。
凤瑾禾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远处的树上,“影一,你去把白术请过来,我倒是想要知道哪个庸医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包氏抬头看向凤瑾禾,面上带着几分疑惑,好似从未听说过白术这个名字,长安城的大夫,除了宝芝林的大夫他们请不动之外,所有大夫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既如此,又怎么可能还有希望?
纵然这个白术的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有希望。
“凤姑娘,没用的,无论是谁得到的结论都是一致。”包氏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我想要寻死,可是夫君又不同意,他们家这一辈子就他一个儿子,若是没有后代,又该如何是好?”
包氏擦拭着眼泪,又将目光落在凤瑾禾的身上,“凤姑娘,真的没用的!我如今就是希望夫君能够休了我,让我好早点离开这里,这样他也能够重新娶妻,给他们家一个后代。”
“够了!”凤瑾禾打断包氏的话,“首先如果他真的是抛弃糟糠之妻的人,也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其二,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凤瑾禾安抚道,“你看了那么多大夫,纵然长安城的大夫不错,为何不听一听御医的说法呢?”
凤瑾禾再次执起包氏的手,“包姐姐,你如今不应该想着如何离开你夫君,而是应该想着如何与她一起守着家业,你若是闲得没事可做,我可以给你安排工作。”
凤瑾禾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我记得你绣工尚且还不错,你若是能够接受可以去九张机做个绣娘,你本身绣工就不错,学起双面绣自然也不在话下,不如试一试?”
凤瑾禾也不给对方开口说话的机会,而是继续开口,“包姐姐,你夫君只有你这一个妻子,你的婆婆也只有你这一个儿媳,若是他们想要抛弃你,早就已经休了你,他们没有这么做,都是因为你和你夫君年少夫妻。”
凤瑾禾抬手抚上包氏的脑袋,“你若是不愿意去九张机,来我这园子亦是可行,我寻了些其他的事情给你做。”
就在凤瑾禾和包氏谈话的时候,白术也带着小助理一起赶到了园子,他们见到凤瑾禾时都是面色恭敬的模样。
“白术,你给包姐姐看一看,身体如何?”凤瑾禾说着就让白术在旁边坐下来,“你的医术我信得过。”
白术听着凤瑾禾的吩咐看着包氏露出一个笑容,“夫人不用担心,我乃是皇宫的御医,与凤姑娘颇有渊源。”
包氏听着白术的手将手伸到了白术的面前,白术给包氏把脉又看了她一会笑着安抚道,“夫人多次小产,气血两亏,不易有孕,但若是加以调理,想要孩子还是没问题的。”白术看着包氏轻笑着开口,“夫人莫要多思多虑,你应该看开些。”
没有得到包氏的回复,白术继续开口道,“夫人放心,之后我会给夫人开一个方子,保证夫人的身体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