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气道,“梁睿近来对本王态度愈发没礼貌,他何时还将本王当成一个王爷在看了?”
裴休斟了一盏热茶,递给李晋,“不知结果如何?梁都督可同意殿下同去的请求了?”
李晋摇摇头,将梁睿的话如实复述了一遍,“你怎么看?”
裴休沉吟片刻,“臣觉得梁都督应该会去。”
“殿下您既然已经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了,想来梁都督应该不会如此一意孤行,佛了您的面子,让您被外人看笑话。”
李晋点点头,嗯了一声,“安遂迦那边,你可与他联系好了?”
裴休应是,“已给他递过口信了,届时他会带人埋伏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拦下我们的去路。”
得到肯定回答,李晋这才总算放下心来,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李晋不说话,裴休也很知趣没有打扰,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
一时间屋中只有炉火里木炭在噼啪作响。
又过了一会儿,李晋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长安城那边,如何了?”
他没有指名道姓,裴休也知道他在说谁。
自从他们走后,长安城里只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李容与的失踪。
裴休如实道,“目前还没有消息。陛下也始终未派军队去寻人。”
李晋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语气里满是嘲讽,“他不可能没有派人去寻。”
裴休没有说话。
这是李晋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他身为人臣,既没办法跟着李晋一起骂当今皇帝的奸诈狡黠,也没办法站在拥护皇帝的立场上和李晋唱反调。
好在李晋也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在裴休那里得到了回应,自顾自道,“只怕父皇是看容与失踪,怕她做什么给皇家丢脸的事,才刻意将寻人之事压在了人后去做。”
知父莫若子,这么多年了,永平帝心里都在想什么,李晋清楚得很。
“这对我们倒是件有利的事。”李晋道。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希望李容与死胜过嫁进裴家给裴璟看管。
如今既然已有了正当理由,他一定不能错过这一次彻底让李容与消失的机会。
“你即刻传信给十,叫他也派出一队人马去易州寻人。”
他想了想,又道,“另外谢玄那边也派一队人盯紧些。”
裴休应是,“不过臣听说,自从几个月前谢玄得知了容与郡主失踪的消息后,就借着寻人的名义在易州一带剿匪。只不过名为剿匪,实则却是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培植自己的势力。如今几个月过去,他的土匪军队已壮大到了上万人之多,在易州境内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李晋沉吟半晌,“谢玄是个有野心的人,且和他祖父还有父亲的愚忠不一样。”
裴休垂着眼,“所以殿下的意思是……”
“这人或许能够为我们所用。”李晋淡淡道,“若不能,这人便不能留了。”
裴休应是,“殿下希望臣现在联系谢玄吗?”
李晋嗯一声,“顺便告诉他,若他同意归顺,这一次打突厥的功劳,本王也不是不能分他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