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需要斗争!”嬴政咆哮说道。
他耳边响彻的是鞠子洲的声音。
然而声音变化。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泛滥。
他想大哭,又想大笑。
过往的一切在此刻重塑。
他咆哮着,他挣扎着。
鞠子洲静静地看着。
询还沉浸在方才嬴政的话语所构建出来的平等之中无法自拔。
世界是不平等的。
世人是不平等的。
神人是不平等的。
这是询的习以为常。
也是嬴政的习以为常。
亦是着天下的习以为常。
因为习惯,所以正常。
所以与此相悖的,就都不正常!
但现在,这正常不正常了。
扭曲的变为美好、美好的变为丑恶。
以往所信奉的一切与此崩塌。
这是彻底的否认,是一个理论对于一个世界的彻底否定。
理论最深切最核心的暴力像是刀子,狠狠地戳进现实的软肋。
询这个积年的老狐狸此刻大佬空白。
反而,嬴政很清醒。
他清醒地思考着。
他清醒地哭闹着。
他因为他的清醒,而痛苦。
三观崩塌、认知重塑。
鞠子洲静静地看着。
“因为,人是平等的,虽然能力固然有高下之分、天赋定会有优劣之别。”
“因为,人是平等的!”
“人的实质……”
“并不是一肉身之为人!”
“人的实质,是那一条又一条的……线!”嬴政流着泪,强忍着头痛,坐在鞠子洲的面前。
涕泗横流。
但他很清醒。
他看不清楚面前的鞠子洲。
也看的清楚面前的鞠子洲。
他声音稚嫩。
他字句成熟。
“线与线是平等的,所以人与人是平等的,但有一部分人,以他们的聪明才智,聚集起来了。”
“他们骑到别人的头上去了,他们规定出不平等来了。”
嬴政说着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的话语。
“这种不平等,不是正常的,而是人造的,但时日渐久,人们习惯了这一切,也就觉得这是正常的了,于是原本正常的平等,便就变成了不正常的。”
“我们知悉了真相,于是获得了选择——平等、或者不平等。”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两条路,没有折衷的路。”
“这是矛盾着的,所以……”
嬴政长大了双眼。
泪水将视线模糊。
他看到了剪影,于是他听着面前的人说的话,复述道:“因为有矛盾,所以,需要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