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不安,竟然会使人进入一种离魂的状态。
其他人所见,苏舒云一副娴熟地姿态指挥侍女们侍候宴席,还时不时地与悦华小公主逗笑。
实则,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岩镜棠身上。
世子他为何一直在与父亲耳语?祖母亲自布菜,他都不曾动筷。
父亲的神情怎么这般严肃?甚至还拍着膝盖叹气。
世子又再用轻蔑的眼神看我。
天哪,我是否应该找个机会与世子解释?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水瓶倒了……
“舒云表妹,适才水瓶倾倒,确定没有烫伤吗?”
岩镜棠的问候声中,苏舒云发现自己刚才又进入了那种“离魂”的状态,脸一红,轻声细语地说道:“有劳世子费心,确实无恙。”
“百花公主与我父王是同宗同源的堂兄妹,我以‘表妹’称呼于你,你何故还称呼我‘世子’呢?另外,表妹不用刻意改变口音或是放低音量,那晚所遇,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岩镜棠如此郑重地承诺,令苏舒云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是一颗悬着的心终归可以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委屈与羞赧,不知为何竟想与’初次’相识的表哥倾诉。
“表哥,我……我乔装去那种地方,绝对是出于可以言说的因由。至于是何等程度的’可以言说’,但凡是为人子女,无法释怀养育恩情,想要承欢膝下的人,且不论他是富贵贫贱、畸恶良善都会明了、体谅。”
“显然你不顾身份去冒险,但却无所收获。后来我遣人再到那绣坊查看,已是人去楼空。”
苏舒云很是意外,没想到岩镜棠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不仅出手解围,还特地做了本不用做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冷酷之人。
她哪里知道,岩镜棠还真不是出于“仗义”,更加不是出于“可言说”的考量。
那一夜,把醉醺醺的怀穆濂送回住处后,岩镜棠的心中满是不安。穆濂是这世上他最在乎的人之一,打心底诚挚地希望他能在自己的照拂下顺风顺水、一生无忧,这份诚挚丝毫不逊于他对妹妹悦华的情感。
穆濂的一见钟情、穆濂越发深沉的痴念,再加上突发的经历与之而来的疑惑,层层叠加浓重,升级为不安的情绪、令岩镜棠再难入睡。
一两授命请来了“万用屋”的星云晓白。
星云晓白以为王府有危险,急急来见。
“首领宽心,世子平安无恙,请您来是有事相求。“
”吓死我了。不过这么晚了还传唤在下,想必是很着急的事情吧。“
”见到世子,他会亲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