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公主白皙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鄢阳,道:“大逆不道!”
“公主别急,”鄢阳淡然道:“难道,你真不知太子和三皇子在做什么吗?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做成了,是否还有人像你父皇那样包庇你,纵容你,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你的秘境将来还会留给你的后代,而不被抢走?”
公主默然,显然她是考虑过这些事的。公主嘴唇诺诺低声说道,“可,我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男子可做的事情,女子同样可做。”鄢阳劝道,“你父皇现在正值壮年,他们几个皇子力量尚弱,所以,现在看起来不值得担心,但是,再过几年,你父皇老了,你怎么办?情势在变,人心也在变,当你无用之时,你的父皇兄弟是否还像今日一般待你?纵然不为再添荣华,只为日后打算,也该趁现在就早下决断,若是始终袖手旁观,将来尘埃落定……”
“……别说了……我,我是绝对不会背叛父皇的……你……”公主站起身,披上披风,回头指着鄢阳,嘴巴张了又合,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打开门,走了。
鄢阳替自己满满地斟了一盏茶,慢慢地品尝,这清淡的茶味,尝起来苦涩后却有一种绵长的回甘。
“你太冒险了。”神医婆婆从内屋走出来。
“师父……我心急了。”鄢阳承认自己有点咄咄逼人了。
“勿急功近利啊。”
“是。不过她还会回来的。”鄢阳有这个把握。她俯身捡起被公主摔碎的瓷片。
小金也进来了,手里捧着一只灰白小鸟。
那小鸟脚上拴着一张符纸,小金将它解下,交给鄢阳,又将小鸟从窗户放飞了去。
鄢阳看罢一笑,手中符纸化为灰烬,她朗声道:“熊兄问,是留在外面的回春堂,还是进来帮助我们。”
“熊兄?又是谁?”神医婆婆问道。
鄢阳顽皮一笑,搂着小金的肩头,道:“跟小金一样,是另一个好朋友,多亏了他,才能见到安阳公主。”
神医婆婆笑道:“你呀,朋友多了是好事。”
“师父,我这个熊兄,还会治那个附骨蛆,需不需要请他进来给小皇子治病?”
“不要急,我们再等等看。”
正说着话,屋外就响起一阵异动,是送晚饭的宫人来了。
鄢阳使了一个眼色,小金就懂了,姐姐长姐姐短地,嘴甜笑容也甜。不一会儿就套出了话:太后刚刚回宫,惠璇宫瑜贤妃,小皇子的生母,德行有亏,被降为美人,搬离惠璇宫。惠璇宫一众宫人全部送往掖庭院过审。
“可是,瑜美人不是小皇子生母吗?哎……”鄢阳叹息道。虎毒还不食子呢。
宫中之事,恐怕不是她可以理解的。但为了皇帝的宠爱,为了权力,丧失人性,值得吗?
长公主的母后,前皇后,生前只有安阳公主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当年立太子,立的是高贵妃的儿子,比安阳公主大十岁的嘉太子。而不是现任皇后的儿子,现年二十五岁的三皇子。
因此,在外是太子与三皇子分庭抗礼,而在后宫,是皇后与高贵妃相互倾轧。
而太后表面中立,实则是皇后与三皇子一派。
今日之瑜妃贬为瑜美人之事,不管小皇子的病与她有没有关系,也不管她们手中是否握有她德行有亏的证据,她都是后宫之争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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