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要为自己的职位争辩，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发现龙文章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冰凉漠然。
在他的冰冷目光注视下，孟烦了感觉自己被凝固了，也清楚了一些事情。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团长，言语随意，不在乎衔称，各种任意妄为，从中透露出了他是一个无视规则，心比天高的指挥官。
而在一个心比天高的指挥官眼里，士兵只是长了腿的炮灰。
他会让你死九十九次，还问为什么不凑够一百次。
这种团长孟烦了见过，也最害怕。
封云天从侧面看到龙文章的眼神，心底里也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脸上的假笑不由得收了起来。
龙文章这样的眼睛告诉封云天，他杀过很多人，他丢弃了很多事，他经历过很多次的冷静和疯狂流转。
看你时，他是一个仵作。
任何人在他的眼中，只有活人与尸体的区别，不会隐瞒必然的死亡。
龙文章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团长，封云天现在没办法下定论，但通过这短短几分钟的接触，有一件事情他已经很清楚。
龙文章是一个疯子！
不是脑子出问题的神经病疯子，而是一个内心中藏着一头无主野兽，没有人能猜到他下一步会干什么的疯子。
最终……
孟烦了还是没有拒绝担任传令官，也许是被眼神吓到了，又或者是被治好腿的承诺打动了。
刚才还眼神冰凉的龙文章，又咧着他那一口整齐牙齿的大嘴巴，神经质的独自笑了起来。
“你说你们身上穿的都是啥？怎么什么都往身上挂？你们是街头上捡垃圾的，还是站在台子上卖笑唱戏的……”
疯子终于把目标转向其他人，好不容易保住连长职位的封云天，长舒了一口气。
对孟凡乐小声说道：“这家伙有病，就他刚才看你的那眼神，我敢打赌，若是现在我们遇到小鬼子，哪怕是一整个联队，只要有小鬼子敢骂他一句，我估计他都会让我们冲上去。”
“会不会冲上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孟烦了没好气的说道。
“没事，反正你这副连长也没啥用，纯粹就是摆着看。做传令官还更精神一点，说的话好歹有点作用。”
封云天刚安慰完孟烦了，发现人群那边又出事了。
起因还是刚才龙文章说的话题，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没搭对，说着说着，突然就下令让所有人把穿在身上的衣服布料，全都脱下来丢掉。
当场撤封云天和孟烦了的职，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现在事情闹到了自己身上，众人就憋不住了，虽然介于职位不敢骂人，但不妨碍他们一个个愤愤不平。
脑子一根筋的迷龙，更是很不爽的当面说道：“长官，死不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死不高兴趴个一字，死高兴了躺个大字，可至少得有块布挡着。”
龙文章立刻反驳道：“你们都是顶好的中国军人，就算只能穿一条裤衩，那也必须穿一条中国的裤衩。”
没有任何人响应，场面很是僵硬。
显然！
龙文章的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众人脱掉身上这些，尽管不是中国制造，但是能够保暖遮羞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