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这吴姓和张姓的修行者,也是对视了一眼,目光当中,都藏着三分喜意。
这一场厮杀当中,他们两人,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那金雕,越是狂怒,距离其败亡,就越是接近。
“真是,好大一场机缘!”
想着那金雕败亡之后的收获,两位神境大修,都是忍不住的感慨起来,作为散修而言,每一个能够成就元神的散修,其天资,机缘,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
这天地之间,虽然因为那天门法的缘故,天地之间的元气,丝毫不少,修行者们,也不需要入那正在走向末法的天地当中的修行者一般,为了些许的灵气,或者说汇聚灵气之物,你争我夺,尸身盈野,但纵然是不缺吞吐的天地元气,修行者们修行之际,所需要用到的一些灵药,奇珍等等,总是需要时间来孕育的。
不说其他,光是成就元神之后,祭炼一桩趁手的法器,这所需的材料都和心血,就足以是叫一位神境大修,为之心力交瘁,甚至许下无数的人情。
但在这天罡地煞雷火阵当中,那些令修行者孜孜以求的神材,灵药等等,虽不能说比比皆是,但却称得上是丰厚。
除开那些伴随着这福地一起孕育的神材之外,那些被天师府封禁于这天罡地煞雷火阵当中的妖灵们,才是真正的,移动的宝藏。
他们身上的皮毛,翎羽,血液,骨架,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珍材——自万灵山立于天地一来,这天地之间,从来不曾有过如此时一般的,修行者光明正大的,无所顾忌的,猎杀着那些妖灵,肆意的分割着这些妖灵们身上的皮毛血肉的时候。
“这扁毛畜生,技穷矣。”看着那金雕,来来回回的,都是一般无二扑跃横击,虽然其间威力绝伦,但有着一位神境大修,专注的防守,那金雕的攻势,再如何的威猛绝伦,也只能是无功而返。
“小心些,别阴沟里翻船了。”看着那吴姓的道人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得色,那御剑的修行者,亦是顺嘴提醒了一句。
“那是自……”看着那金雕再一次的扑跃而来,罡风在那金雕的爪间汇聚,撕扯着无穷的天地元气,那吴姓的修行者,也是毫不在意的回到。
若是这金雕,善弄雷火,他或许还要顾及几分,但这金雕精熟的,却是操弄风暴,这却是恰好就为自己所克制……
不过,虽然心中不在意,但在那张姓道人提醒的时候,这吴姓的道人,还是回了一声。
只是,那‘那是自然’四个字中,‘然’字尚未出口,一抹森然的杀机,便是自穹天而落,将这吴姓的道人,笼罩其间。
在那杀机落下的时候,这吴姓的道人眼前,仿佛是被一片血色的汪洋笼罩,汪洋当中,卷起来的每一个浪头,乃至于构成那浪头的水花,都是由森然无比的杀机所构成。
顷刻之间,这吴姓的道人,浑身上下,都是炸出了一个一个的疙瘩,体内经络间的真元,更是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在身躯的周遭,化作一个罩子,将其肉身,牢牢的守在其中——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森然杀机,虽然不知,这杀机起于何处,但这吴姓的道人毫不怀疑,这杀机的背后,接下来的,必然是雷霆一般,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的一击。
是以,在动用周身真元的同时,本能的,这吴姓的道人,手中的羽扇,也是调转了方向,不再去管那金雕的攻势,反而是卷起无穷的烈风,在那包裹住自身的真元之外,再添了一层的保护,饶是如此,这吴姓的道人,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安心。
“吴……”在收回那羽扇的同时,那御剑的道人,便是脸色一变,仓惶出声,言语之间,充满了惊愕。
只是,这吴姓的道人,已经完全顾不上那御剑的道人作何反应,他只是,不顾一切的,将神识都铺展开去,竭尽全力的,想要找到,这一抹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沛然杀机,从何而来!
虽然不明白,自己面前的这手持羽扇的道人,为何突然的放弃了那御剑的道人,但那金雕,也终究是不曾放弃这机会——纵然这可能是诱敌之计,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左右都是一个死,那在死之前,能够托着一个人类的神境大修一起死去,那也不亏!
这金雕如是想着,于是,一双利爪,便是在间不容发之间,从那吴姓道人的身边而过,落到了全无防备的那御剑的道人身上。
那御剑的道人,全然不曾想到,自己旁边,与自己合作的亲密无间的吴姓道人,会在陡然之间,撤去了防御,将自己给完全暴露在那金雕的攻势面前,仓促之下,这道人,只来得及鼓荡起周身的真元,操纵着天地元气,在自己的周身,化作一层防护——然而,在同样的神境的修行者面前,这样的一层,作为神之境的修行者与气之境的修行者之间的天堑的防御,却是脆弱的,好像完全不存在一般。
那御剑的道人,仓促之下张开来的防御,连阻拦那金雕的攻势一瞬间都做不到。
裂帛的声音响起,于是攻守强弱,在这刹那之间,被彻底的逆转,那金雕的利爪,在撕开了那御剑的道人的防卫的同时,便是丝毫不加犹豫的,朝着那御剑的道人的头颅落下——那利爪张开来,却是正好,将那御剑的道人的整个头颅,都包裹在其中。
在一个刹那,红白交错的东西,迸射出来,那飞剑,在洞穿了那金雕的翼展之后,无力的落下,其上的锋芒,飞快的变得黯淡,紧接着,那跌落于地的飞剑,同样是变的枯朽……
只是一刹那的交错,那御剑的神境大修,便已然陨落!
“逃!”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手持羽扇的修行者,第一时间,就在心头涌现出了这样的想法来,羽扇挥动之间,周遭的天地元气,都是彻底的动荡起来,浩浩荡荡的风暴,夹杂着雷光地火,将方圆数百丈,卷得一塌糊涂,风暴当中,那吴姓的修行者,也是飞快的,御风而走,在这过程之间,其手中的羽扇,丝毫不离脖颈,胸口,眉心等处致命之地。
见此,那金雕本能的想要追赶,只是,他才刚刚展开翼展,那翼展上,被飞剑贯穿的伤口处,便是传来一阵剧烈无比的疼痛,叫那金雕,完全无法施展开引以为傲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