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湖山苑背靠小山,面对蓬莱湖。
月色柔和地铺洒,使臣们早已在结束仲春宴后回到湖山苑中各自的房屋内休息。
唯有夏莺住的院子内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摔砸。
屋内,夏莺怒不可遏,将一桌茶杯水壶打碎在地,她的两名丫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公主息怒,这里是大巽的皇宫,切莫让旁人听到,于您不利。”
夏莺面上再也没了先前那样的娴静温婉,已是一副恶毒愤怒的面孔:“我还能有什么不利?今日仲春宴上,那裴丞相将我奚落捉弄,半点也没将我放在眼里。”
丫鬟咬唇不敢回答。
西凉只是大巽的附属国,裴丞相听闻在大巽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何必给西凉面子?
自然,丫鬟们不敢这样说,怕引来夏莺的迁怒。
最后夏莺看见她这两个只会低头沉默不语的丫鬟就感到厌烦,她挥了挥袖:“你俩什么也无法为本公主做,出去吧,别留在这碍眼。”
两名丫鬟只得应声离开院落。
夏莺坐在圆桌旁,想到今夜宴上裴清商那副丝毫不留情面的神情,还有在场所有大臣们朝她投来的耻笑目光。
她愈发觉得恨透了大巽,接连也恨到了司邈邈身上。
她明明臭名昭著,是恶贯满盈的长公主,凭什么她不出丑?
最后裴丞相匆忙离席,是去找她了吧?
夏莺粉白的指甲嵌入掌心,她咬紧下唇,目光怨毒。
就在这时,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将手放在了门上要推开似的。
夏莺抬眼看去,想必是她的丫鬟:“我不是让你们别留下碍眼吗,还回来干什么?”
门口没有人回应她,只有缓缓被人从外推开的门发出“吱呀”的惊悚动静。
房门被打开半条缝,夏莺疑惑地皱起眉头慢慢走过去。
从门缝中能看见院子里黑洞洞的,唯有一地皎洁的月霜。
一阵夜风从外面刮进,吹得桌上灯烛摇晃,夏莺心突突的跳,方才的怒火也被这会儿的诡异吓得褪去一半。
她捏紧帕子,高呼:“是谁在那?”
没有人回答她,正当夏莺鼓足勇气将头探出门外想要查看一二时,忽然有个带血的猪头猛地飞到了她面前。
夏莺吓得来不及发出尖叫,就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谢安澜捧腹大笑,将猪头面具摘了下来,她转身跟陆小知击了个掌。
只见那面具上深红色往下流淌的并非是什么血迹,而是朱砂磨出来的红墨。
“这个破夏莺,以为是公主就把自己当盘菜了,还敢当众跟邈邈叫嚣。”谢安澜踢了一脚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夏莺,叉腰冷笑。
陆小知扭头看了看院子,确认刚才离开的两个丫鬟还没回来:“咱们把她五花大绑扔到床榻上,明天她醒来肯定以为自己遇鬼了。”
谢安澜贼兮兮一笑:“好主意,就是觉得这样太便宜她了,从前遇到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我们都是打一顿再说。”
陆小知推了她一把:“忍忍吧,我们别给邈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谢安澜点头认可,她与陆小知两个人将夏莺拖到床榻上,拿准备好的草绳将她双手双脚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