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大师稍微沉吟,看着司邈邈已经飘在水面上且抓住了裴清商的一只胳膊,他道:“先不必告诉他知晓了,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自己的心意。”
冷香远垂首:“是。”
随后她提气离开,玄德脚下的树枝瞬间轻了不少。
玄德眯着眼看司邈邈为了裴清商,一改之前漂浮在水面的姿势,她的手臂从他肘下伸过去,将裴清商彻底翻了过来。
纵使她怕水,也为了裴清商急的小脸煞白。
玄德微微一笑:“年轻人的感情真好啊,想当年贫僧也风流过。”
突然一阵轻微的树枝断裂声从他身后传来。
玄德面色一变:“嗯?”
还不等他逃离,他所踩的树枝便砰然断裂,玄德“哇呀”一声,呈大字型摔在地上溅起灰尘与花瓣。
水潭中,司邈邈从后面搂住了裴清商,她蹬腿划水,想抱着裴清商游到岸边。
但她实在不会掌握力度,到最后不仅没了力气,甚至她还发现自己原地打转了好久。
司邈邈崩溃了。
她的手从裴清商的胸膛抵住了他的下颌,推了推他的脑袋,半带着哭腔和焦急地喊:“裴清商,醒醒啊!”
但裴清商似是彻底昏迷了过去,他垂首不语,水珠时不时顺着他轮廓俊朗的容颜滴落。
司邈邈从他身后抬起他受伤的那只手臂,借着月色照耀,果见伤口周围已经被水泡的泛白,但血色一直在慢慢渗出。
惨了,事情大发了!
她要是今天没法把裴清商拽上岸,他俩在这水潭里泡一夜,明天绝对会变成两条白胖肿胀的咸鱼。
虽是深春,但这水潭的泉水冰凉,没一会司邈邈就被冻得嘴唇乌白。
她没有什么力气了,而裴清商昏迷不醒,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只是被冻晕,但裴清商也许会死。
司邈邈急中生智,她松开裴清商,在水里脱下自己的外袍。
银色的外袍浸了水已经显得有些深沉的像黑,好在因为是春衫,所以质地轻盈。
她将袖子一端绑在了裴清商的手腕上。
紧接着,司邈邈抓着袍子另外一端,用极其疯狂的狗刨姿势朝岸边游去,她游一段拽一下衣裳。
原本她以为此法行不通,但没想到裴清商当真被她拖动了。
也许人在求生时爆发出的意志力总是惊人的。
司邈邈就这样一边游一边拖着裴清商,直到她筋疲力尽地爬上岸,瘫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又立即用处吃奶的力气把裴清商也拉了上来。
但她实在没有力气了,所以将裴清商上半身拖上岸以后,她再也拽不动,裴清商的腿便还泡在水潭中。
司邈邈趴在他身旁的草地上大口喘息:“太好了,我们咸鱼终于上岸了。”
然而她高兴得太早,司邈邈又很快发现,裴清商的脸色泛着淡淡的弱白。
她怀疑他溺水了。
司邈邈连忙跪坐起来,学着电视剧里救助溺水的人时,按压裴清商的胃部。
但一切都是徒劳,裴清商半点水没吐出来。
她焦乱又急躁地抓头发:“人工呼吸怎么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