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察觉到自己轻微的面红耳赤起来,只是问着:“不对,江湖魔头和女杀手,也有家吗?难道不是餐风露宿,天下之大,漂泊无依才对。”
“所以他们相遇了,有对方在,才有家。”裴清商清冷的声音顺着不骄不躁的春风迎面而来。
司邈邈额头上的碎发被粘腻的香汗粘在额头上,此刻被风打散吹乱,连同她心底也漾起涟漪。
他们经过一对疑似情侣的人,那公子面如冠玉,穿着红衣袍,发冠上是一只金珠,看起来富贵得很。
他身边的姑娘粉裙翩跹,长得乖巧可爱,正不知因为什么事捂眼哭的伤心,害的那公子心疼不已的,一直在旁边哄劝。
司邈邈趴在裴清商背上像看热闹似的经过这一对小情人,最后又收回八卦的神色。
那红衣公子余光觑着裴清商背着司邈邈走了,他才压低声音,惊慌失措地说:“芙芙,你可别哭了,要我说我们赶紧下山回家,别来这什么松林山院凑热闹了。你看见背着一个姑娘走远的那个男人没?”
他瞪大眼睛,表情丰富:“我刚刚无意中听到他俩聊天,他们竟然是江湖人和女杀手!太可怕了,咱们一定不能在这里待啊。”
那个被称作芙芙的姑娘哭的伤心:“你还说喜欢我,我看你明明就是自私!我都说了我是来找我哥哥的,你要是害怕你就先回去,我自己上山!”
说完,她推开对方,自己提裙爬台阶。
红衣男子哪儿能丢下她不管,跺脚大叹一声:“芙芙!等我!”
果然台阶爬到头,就出现了一个较大的宽阔地,那里人头济济,有不少书童正在发令牌,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看起来像是武僧的人在维持秩序。
谢安澜感慨:“这阵仗非同一般啊,没想到松林山院就算名声不好,也能吸引如此多的人来投学?”
汪正直道:“非也,听说山院里的夫子们都有大智慧,博览群书,才富五车。”
司邈邈好像幻听到了身边的裴清商一声低不可闻的冷笑。
紧接着,听他淡淡开口:“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好处,凡是能从松林山院顺利通过学考的,会有高人引见。”
司邈邈哗然:“还有高人?什么人这么神秘。”
裴清商不动声色抿唇:“见了就知道了。”
司邈邈一行人排着队准备找童子拿令牌进入下一个考验,谁知她稍一侧眸,就瞥见另外一边的队列里,方才乘坐八抬大轿的殷月雅竟正要从小童手里接过令牌。
司邈邈大惊,怒吼:“不准给她!”
发令牌的童子被骇住,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殷月雅惊愕地朝司邈邈看去,在认清面貌就是她从前的老冤家以后,她咬牙切齿:“又是你!这次我又没招惹你,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山院?”
司邈邈冲过去跟她怒视,也这才将殷月雅的容貌打量清楚。
她生的弯月柳眉,含情桃花目,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如果说司邈邈是降尘仙子,带着清绝的孤傲与世上没有的绝艳。那么殷月雅就是人间富贵芙蓉花,开的妖娆夺目,也不容其余春色占去风光。
司邈邈冷嗤:“大家都是辛辛苦苦爬山,就你八抬大轿坐上来的!按照山院第一道考验的规矩来说,你根本就不可以过关!否则对我们怎么公平?”
殷月雅没想到她拿这件事来噎自己,急的叉腰,环佩叮当乱响:“你管我!我塞了钱的!小心我一不开心把这个山头都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