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见众人面上神色各异,她那三个好友更像是见鬼了似的瞪着圆眼。
她难免疑惑。
难道他们不信?
司邈邈主动高举她与裴清商牵着的那只手:“好了本宫是童子,被抓住了,那就祝新人多子多福吧。”
在场的人见着她这番举动,更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当中有人也听说过长公主曾当众宣称喜欢裴丞相,如今两人手掌紧扣,这就是说明裴丞相也甘愿为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众人或深究或打量或思考的目光扫过司邈邈与裴清商的面孔。
新郎官宋让廷打破沉静,他上前笑说:“裴大人果然英武。”
裴清商眉色淡然:“是殿下的功劳。”
宋让廷便连忙携新婚妻子朝司邈邈躬身拱手:“多谢殿下赐福。”
司邈邈很自然地松开了握着裴清商的那只手,她摆袖:“不必多礼,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裴清商在她身旁适时接道:“早生贵子。”
宋让廷连声朗笑,反复说着谢语。
众人重新活络起来,纷纷上前恭贺。喜娘一声高昂的报喜声:“吉时已到,送新郎新娘入前厅拜堂!”
司邈邈转身与谢安澜她们共同往前厅走去,裴清商再度被其余人拥簇起来。
隔着人群,司邈邈下意识看向裴清商,发现他也恰好看过来,两人遥遥相望看了对方一眼。
周遭的风忽然吹得缓慢,悠闲又撩人似的拂过心头。
她是众星捧月,他是人心所向。
司邈邈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悸动,她飞快地收回目光。
谢安澜已经紧张兮兮地凑近询问:“邈邈,刚才在屋内……裴丞相没对你怎么样吧?”
见司邈邈摇头,谢安澜才松口气。
薛明珠则十分遗憾:“我就知道,裴丞相进去后,我这一个月的饭菜就泡汤了。”
她们一群人走到前厅,新娘的父母章学士与他夫人梁氏已经坐在高堂上了。
新郎宋让廷出身贫苦,与裴清商一样,都是自幼丧父丧母的孩子,他也是被玄德大师养大的。
后来宋让廷参与科考,却因无钱通门路而受到刁难,被是当时的监考官章学士发现,并为他解围。后来宋让廷拜入章学士门下,跟着他学习朝政权谋。
再后来就迎娶了恩师的女儿。
在拜天地之前,宋让廷与妻子章氏跪谢章学士与其夫人。
他深深叩首,并道:“丈人既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老师,在我穷困潦倒时不仅不嫌弃我孤苦,还愿教我学识。从今往后,我只会加倍对如雪好,并将您与母亲当做我的生身爹娘一样孝顺。”
宋让廷又牵起章如雪的手,他诚恳道:“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跌沛流离、不会让你受苦、不会让你无所依。”
章如雪虽然披着盖头,但传出的声音带着哭腔与轻颤,她紧紧握住宋让廷的手掌,说着:“好,我信你。”
章学士与夫人含笑点头,递上红封,喜娘便高声报:“一拜天地——”
司邈邈站在人群中朝喜堂里看,因着宋让廷一番诚心诚意的情感流露,她眼眶微微湿濡。
还有什么是比两情相悦的人又能长相厮守更为美好的事?
她正自顾自地红了眼眶,又碍着这里来宾人多,要顾忌形象不能胡乱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