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邈!明珠!”陆小知飞快跑来招手:“你们可来了,我刚还在想有明珠惦记着吃的,应该不会来的太晚。”
薛明珠得意叉腰:“那是自然!邈邈睡的鼾声震天时我就将她拽了起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司邈邈左右看看:“安澜没来吗?”
陆小知引着她俩向后园走去:“安澜早就来了,方才正跟别家公子一番拼酒,她直接将人喝到了桌子底下去!”
穿过一扇垂花门,拂开垂挡在眼前的寒枝瘦影,司邈邈逐渐听见喧闹沸腾的人声。
小桥流水的湖泊旁是个花园,里头正聚着此次来参加婚宴的妙龄闺秀与少爷们,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或聊天、或投壶、或眉目传情。
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亭子里谢安澜那一脚踩在石凳上,一手举着脸大一般的酒碗跟人干杯的样子。
司邈邈大吃一惊:“安澜这是做什么,今日是别人婚宴,她倒喝的像新郎官似的!”
薛明珠定睛一看,登时不悦地握紧沙包大的拳头:“那桌子上居然有一盘……红烧肘子!安澜吃独食不喊我,过分!”
她一阵旋风般跑过去,谢安澜以为她要抢酒喝,急忙制止住了她,薛明珠不甘示弱,两人像相扑一样拉拽了起来。
场面顿时更热闹了。
陆小知捂唇一笑:“明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子,就连跑步的姿势也如同黄蟹一样蛮不讲理。”
园子里另外一边垂花门突然有一阵轻微的骚动声,陆小知垫脚看去,连忙碰了碰司邈邈的手臂,她笑着说:“邈邈你快看,裴大人过来了!”
司邈邈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裴清商一脸淡漠,被众人拥簇着朝这边走来。
他一身乌金紫袍,白氅加身,清贵且高不可攀,眉宇中自带威压与凌厉,不笑时,就像一把藏起锋刃的宝剑般令人胆寒。
好几日没见,感觉他面容更坚毅冷硬了些,身旁围着的几个公子哥都是身份尊贵的权贵之后,此际正与他说笑着不知在聊什么。
纵然别人哄笑,裴清商依旧眉色幽远、眼底是浓雾掩盖后的冷然。
司邈邈原本在脑海里排练的道歉的话语,顿时忘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只有两个腿肚子打颤,她没来由的紧张,甚至想原地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司邈邈拽住陆小知的手要跑:“小知,我看我们去前院转转吧,万一他们人手不够需要你帮忙怎么办。哦对了我还想看看新嫁娘,总之就是快跟我走就对了!”
陆小知满头雾水,被她拽了个踉跄,司邈邈刚要拖着陆小知离开花园。
那边谢安澜打了一个震天动地的酒嗝,她回头迷蒙地眨了眨眼,看见了司邈邈她们,当即就气如洪钟,大喊一声——
“呔,邈邈哪里逃!”
司邈邈:……
几乎是下一秒,园子里所有人都停止了交流,朝司邈邈的方向看来。
司邈邈背对着众人,总算知道如芒在背这个词怎么来的了。
陆小知侧着身,手掌还被司邈邈攥着,她感受到一丝丝不对劲,小声问:“邈邈你很冷吗,你怎么在发抖啊?”
司邈邈的心中有个小人在跪地崩溃呐喊:苍天啊!她该怎么办!?
这时,陆小知忽然激动起来,压低声音:“邈邈!裴丞相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