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逐元的手掌紧紧扣着水池的青石边缘,青筋如遒劲的根系,他不是在对着她,而是这么多年悄无声息滋长的贪!
项逐元突然扣住她的头,按住她脑袋,目光阴狠:“我警告你——”
项心慈怎么会听他的……
项逐元不管不顾的将他推入水里!眼里都是隐忍的血丝!
项心慈任凭自己跌入水里,下沉……下沉……下沉……
项逐元久久不见她浮上来,眼里的怒火顷刻间荡然无存,瞬间跳下去将她捞上来。
项心慈已经昏了过去。
项逐元看着此时的她,突然哭笑不得,生病了不好好睡觉,偏偏要来她这里作妖,活该。
项逐元已经没了刚才怒火,温柔的将她裹好,从浴房带出来。
郑管家端着茶水刚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世子怀里的人?七小姐不是在书房?不是,七小姐怎么会从浴室出来?
项逐元没假他人之手:“点安神香。”
“是。”郑管家又有些疑惑:“七小姐,这是中暑?”
项逐元声音没有起伏:“她刚从别庄回来,身边带了一个新人,可能不知道忌讳,关了门。”
郑管家瞬间懂了,七小姐这个毛病不严重,立即转身:“奴才去让人煎药。”真不严重,只要不是七八个门同时关,问题不大。
郑管家又赶紧回来:“要不要让秦姑姑来为七小姐换衣服……”
项逐元已经将她放在床上,正打算抽她腰间衣带的手一顿,起身:“叫过来吧。”
“是。”郑管家撒腿就跑,他没有别的意思,真没有。他本意是问一声需不需,不需要还有绯姑娘不是吗,世子千万别理解错,他不多事,不过是一些事而已,虱子多了不怕痒。
项逐元站在窗边。
秦姑姑已经战战兢兢的帮小姐换好衣服,盖上被子,身处这座府邸的权势中心,在充满世子气息的压抑空间里,让秦姑姑浑身不自在。
她做好一切,一动不敢动的守在小姐身边,哪里也不敢乱看。
项逐元突然开口:“庄婆子?”
秦姑姑立即跪下:“是。”
“剁她一只胳膊。”
秦姑姑不禁打个冷战:“回……回世……子,小姐就用她力气大。”
项逐元语气讽刺:“难怪能推动那么重的门。”
秦姑姑垂着头不敢吭声。
“打二十板子长长记性,没有尽到告知义务的每人十下。”
“谢世子开恩,谢世子开恩……”
……
项心慈修剪着花上的枝干,神色平静,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后来她做过无数次,早习惯了。
冰湖色袖摆,随着她的动作勾缠枝叶碍手碍脚。
项心慈看着纱摆落在枝干上的样子,过了一会直接将袖摆剪开,随手做了一朵绢花放在枝干上,绿色的盆栽开着冰蓝色的花顿时生动起来。
项心慈笑了。
庄姑姑愣愣的看着,七小姐真漂亮,无论看多少次,第二天一见也新鲜的好看。她腰伤好了一些,又有那么多跟着受罚,她哪里有时间害怕,只觉得自己连累了大家:“小姐手真巧。”至于这是多好的料子,庄姑姑最近已经不在意了,她身上穿的也是绸,比隔壁院子的庶出主子们穿的都好。
项心慈没有理她,她知道什么是好看,知道怎么翻地还差不多。
庄姑姑傻笑着,帮小姐搬另一盆花。
焦耳踩着碎步,躬身进来,见到小姐,声音忍不住放轻了些:“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项心慈却没动,慢慢的折着手里的花,继续修剪盆栽,等一切满意了,才换了衣服向父亲住处走去。
项承没有催促,见了女儿也没有抱怨,仿佛她什么时间出现,他都是刚刚在等的神态:“你母亲回来了。”
“嗯。”项心慈知道,禁足一个月,也该回来了,听说回来后精神状态不太好,也不见人,只让心敏伺候着,项心敏这段时间都没有去老夫人那里,都在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