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他们眼瞧着那位白衣琴师从后院走了出来,不知道他跟风清漪说了什么,神情很是落寞。
管郦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前去帮他引个路,结果原本老老实实坐在大堂内的女子却忽然跳了起来,眨眼间已经拦在了琴师的面前。
琴师皱眉,瞬间往后退了两步,似乎十分恼怒,“姑娘请自重。”
“你认出我了啊?”那女子好奇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琴师却不搭理她,沉着一张脸,径直绕开她,往外珍馐斋的大门走去。
“你别走啊。我是认真跟你说的,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就是怕你流落在那种地方,消耗了你的才华和灵气,你等等我啊……”
女子边说往外追去,也来不及问自己点的这几个菜要多少银子,径直从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搁在了桌上,眨眼间人已经追到了大门外。
管郦走过去将银子收了,口中喃喃道:“这个琴师有些奇怪啊。”身上的阴气太重,不像是个凡人,可却并无妖邪之气,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过了良久都不见风清漪走出来,项云瑾索性起身去找她。
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项云瑾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风清漪回过神来,冲着他笑了笑,“一时走神了。”
“马车上的话,你还没说完。”
他当然也很好奇,方才在这里那个盲眼琴师跟清漪说了什么,以至于让她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发呆。
“醋劲儿还没下去呢?”风清漪失笑。
项云瑾却没有笑,他承认在自己在清漪的事情,有些患得患失。这是他自己向来都最忌讳的事情,成大事者绝不能如此,从小到大,唯有在清漪的事情上,他会这般控制不住自己。
可世间相爱男女不都是如此?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有个人呢,在我心里已经扎了根,无论谁来拔都是拔不掉的。这个人眼下正坐在我面前的,至于那个琴师……他也跟我一样,心里有了个人,为了那个人他甘愿抛下一切,自然也不会对我生出什么心思来。”
就算再怎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说这样表白的话,心里也是难免高兴的。再说,项云瑾又并非是不解风情的男人。
只见项云瑾伸手拉了风清漪在自己的怀中坐下,侧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方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已有心上人的?他自己告诉你的?”
风清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自己看到的。”
“他也不是个凡人?”项云瑾问道,自己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芳菲这一路回来,也没说过那男子有何不同之处。
“有一种花名唤雪堇,通体雪白,世所罕见。它大多生在战场上,以汲取亡者鲜血为生。成人形后,通音律,最善凄怆之音,凡人不可擅触其身,否则……阳寿不存。”
他生于战场、长于战场,以亡者鲜血为食,本该浑身戾气,可偏偏清气盈身,所以芳菲她们才一时不能辨别其精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