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安静,只有偶尔的杯子动静,连低声讨论都很少。
418.60美元。428.48美元。441.29美元。
股价的数字简单变动,这却代表着亿级市值的增长。
饶是三大机构的绝对高层,伊恩、菲利普、格兰特也很少见到这种速度。
方卓忽然打破了会议室的安静。伊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
伊恩听到是这样的小事,温和的说道:
方卓讶异的看了眼伊恩,消息这么灵通,还关注到这种细节,之前的报道就是凯雷集团买的吧。
伊恩报以友好的微笑。
方卓继续用手机浏览下一条推特消息,顺口念了出来:
他笑道:
伊恩不同意这一点,评价道:
方卓看向伊恩,悠悠的说道:
伊恩忽然不敢接话了,方总已经够坏,不要再利用什么狗屁散户之王的事件再坏上加坏了。
两人说话之间,易科股价已经跳跃到470.49美元,眼看着纽约中午12点就能冲破500美元。
方卓放下手机,看向跳跃的数字。
正当他想说话的时候,秘书刘宗宏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悄悄的走到老板旁边汇报情况。
只是,刚刚汇报到一半,会议室外面隐约传来喧闹声,偶尔还夹杂锤门声。
三大机构高层同时警觉,中小机构的人摸过来了?方总的保镖有没有带够啊?
方卓平淡的说道,
菲利普松了一口气,立即说道:
咚!咚咚!
这已经不像是敲门声,而是用头撞门的声音了。
方卓还是于心不忍,挥挥手道:
会议室门被打开,亨利爬进了会议室。菲利普、伊恩、格兰特面无表情。
亨利站起来,第一时间把门关上,然后一把扯掉领带摔在地上,愤怒的说道:
方卓见这位还看了自己,无辜的说道:
反正,今天只是和高盛交割,后续怎么处理是高盛的事。
亨利听到全球首富这么说,还想把他自己洗白,更加愤怒了:
他在申城不是没有收获,关于什么风投猎手的口碑连细节都摸清楚了。
这姓方的从始至终都是恶意满满,《华尔街日报》说得好,这是方卓的蓄谋已久!
方卓冷笑一声。
亨利见方总冷笑,赶紧把愤怒转向更让自己愤怒的人,明明都是一起来的,居然干出来这样的事!
亨利眉头竖起来,
他又看向凯雷的伊恩。伊恩回以礼貌的注视。
亨利冷笑道:
伊恩愕然,转头看向菲利普。
亨利最后对德邵集团的格兰特说道:
他又重新把视线放在了会议室里的主导者。
方卓觉得亨利真是把自己想的太没底线了,什么叫,不至于。
亨利犹如不屈的斗士一样伫立在会议室。方卓喝了口有点凉掉的咖啡。
菲利普和伊恩、格兰特交换眼神,事已至此,还是谈一谈吧,总比事情被搞砸或者引起连锁反应强。
会议室里很快响起密集的交流声。
亨利代表桥水基金坐在了第五个位置。
仅仅十分钟,结果就讨论出来,时间紧迫,不容拖延,高盛0.6%,凯雷0.55%,德邵0.55%,桥水0.3%。
方卓听着新的方案,没有任何评价,平静的接受重新坐在一起的四家。
美国东部时间周二中午11点半,易科股价已经突破500美元。
方卓看了眼时间,这也是申城凌晨0点30分。
菲利普咽了口唾沫,生怕最后半个小时再出现什么波折。
然而,除了数字依旧跳动,这半个小时格外平静。
518.58美元。
大宗交易的最终定格价。
也意味着,2%的股票价值29.633亿美元。这是四大机构联合交的份子钱。
高盛早就准备好一系列的文件,这些文件被转给隔壁会议室的律师和法务团队审阅。
投影上的数字依旧在跳动。
但四大机构的高层总算是把心放了下来。
伊恩带着一些恭喜的意味。
方卓微微摇头:
四个人不约而同在心里骂了一声,各自低头掩盖表情。
文件审核需要时间。
很快,伊恩从手机上看到一条来自推特吃瓜群众的最新消息。
——方总在quora关注了新的问题:如何让资产跑赢通胀?
伊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思索一会,说道:
方卓的目光变得很神奇,问道:
伊恩:
其他三个人都没有自取其辱。
伊恩越挫越勇,抛开方总对自家机构的伤害——旗下一只基金已经被迫平仓了,他还是很佩服这位华夏人的:
方卓真诚的分享想法,
易科的专利问题还没解决呢。伊恩微微舔了舔有点干涸的嘴唇。
方卓悠然神往的说道:
诺基亚被卡专利,严不严重?可预见的未来还挺严重的。
严重到什么程度?就像易科现在一样。
非理性的市场、被挤兑的空间、疯狂抱团的散户、头疼的利益交换、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小机构的绝望,这四天以来各种情况让四大机
构的高层都犹如不知疲倦的仓鼠。
然而,这一刻,仓鼠好像跳下了跑轮,疲惫的思维忽然变得清晰。
静谧的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氛围。
方卓还在谈着自己交割的股票资产:他收了收规划。
菲利普摩挲着手指,没去看方总,把视线压在办公桌上。
方卓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重新变得老神在在。
许久,隔壁办公室的审核结束,高盛在这方面还是很专业的,几乎没有太多存在异议的地方。
方卓爽快的签字,顺便填写了明天需要上报的信息披露内容。
等到繁复的文件签署完毕,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方卓放下钢笔,自我评价道:
四个人都看向刀子嘴刀子心的方总,这位现任世界首富不知道心里装着多少把刀。
方卓举了个近在眼前的例子。
亨利走了两步,伸出右手。
当他握上方总的这一刻,多日的疲惫仿佛都被驱逐,手上忽然有了力气。
亨利的声音有些低沉,盯着方总的眼睛。
方卓任凭他重重的握住自己的手,眼神也毫不回避的凝视对方,淡淡的问道:这个眼神太平静。
亨利的心跳忽然快了一拍,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以往听过方总的名字,做空易科也看过对方的资料,但这次真的面对面打交道真是留
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时此刻,印象好像又一下子变得模糊,只有面前丝毫不带情绪的眼睛映在心里。
没有情绪,冷漠冷淡,像是无情玩弄老鼠的猫科动物。
亨利好像不受控制的就把奉承话从嗓子里吐了出来。
他想松开手。
方卓反而重新握了握这位桥水副总裁的手,脸上也露出微笑:他松开手,和另外三位也一一握手。
手续齐全,时间已晚,方总带人扬长而去。会议室里剩下四家机构此行来华的高层。凯雷的伊恩忽然询问有些怔然的亨利。
亨利一扭头,看到了伊恩那种熟悉的犀利的眼神。
他缓缓说道:
单凭精妙的设计,易科在周一那天就开不了盘,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不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亨利当然知道itc对初裁无效甚至变相成为易科诱饵的事很愤怒,那位新换的审理法官就是桥水基金的关联客户。
只是,此时此刻,夜幕深厚,总觉身上凉意。
亨利长吁一口气,这个事也算是结束了。他转身离开会议室。
伊恩看着亨利的背影离开,又看到了格兰特和菲利普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相信桥水,相信桥水不会善罢甘休。人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神秘人最终是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