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起隆举起右手,大声询问道。
“战!战!战!”
身后三百多骑兵,纷纷举起了武器,大吼起来。
“跟我追!”
杨起隆再次踢了战马一脚,朝前冲去。
面前是清兵匆匆布置的炮兵阵地,只可惜清兵花费巨大的代价,将火炮运到了这里,却遇上了大败。
清兵仓皇而逃,这沉重的炮火,就遗留了下来……
“丙三号营寨,清兵朝丙三号那边去了!”
崔耿站在一个炮车上,手中的火把,指向了清兵逃窜的方向。
他的身后,是丙四号营寨的守军,正排成队,正在处理营寨下的敌军尸体。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们投下来了数百个炸药包,清兵投入攻城的三个营——大都只剩下了残肢断骇……
杨起隆道了一声谢,正要打马追击,却听到侧后方再次传来了轰鸣声。
扭头看去,只见拖拽着尾焰的火把下,墨绿色的军装,是那么的显眼。
尤其是胸前的铜扣,正在煜煜生辉。
“孙营副也胜利了啊!”
杨起隆感慨一声,索性放缓了马缰。
不过盏茶时间,孙振仍已经冲到了杨起隆面前。
看着杨起隆那比自己多了不少的骑兵,杨起隆惊诧道:
“孙营副,你这是没有遇上清兵?”
孙振仍哈哈一笑:“不过是一些杂鱼而已,都解决了!”
啥?
杨起隆眼睛蓦然一缩。
这孙振仍竟然近乎完好无损的解决了五百骑兵?
要知道陛下给他们俩的兵力是一样多的啊!
早前陛下要让孙振仍领军的时候,他还有些迟疑。
孙振仍是书生从军,虽然曾经在淇县老家的时候,算是接受过军略的。
但是,孙微兰自己都是文人啊!
他教出来的孙振仍能有多强?
……
杨起隆却是不知道,历史上虽然关于孙振仍的记录不多,但是,要知道康熙打喀尔喀和准噶尔的时候,这人都是稳居大同总兵之职的。
这宣府大同一线,乃是北方重镇,也是康熙扫北的前沿阵地。
孙振仍能够在这个时候,坐稳了大同总兵的职务,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这也是为什么朱慈炯只是询问了一句,就让他领兵的原因。
“杨团正还能战否?”
孙振仍并不知道杨起隆的心思,见到杨起隆沉思,他爽朗的问了一句,年轻的脸上,全是舍我其谁的豪迈。
“自然能!”
杨起隆哈哈一笑。
输人不输阵,再说了,不就是杀鞑子么,他也可以!
他当年可是敢百十人就直冲鞑子老巢的猛人,虽然说差点丢掉了陛下,但是,他的胆气,自来都是无缺的。
若不然,在军中也不会有了杨大胆的外号了!
“那行!”
孙振仍指着远处亮着火把的营寨,和苍茫茫一片,正在朝着那边冲去的鞑子。
“陛下在丙三号营寨当面布下了铁蒺藜阵,你我所要做的就是将彼等赶上去!”
杨起隆微微拧眉。
孙振仍的表现实在是太抢眼了,他有些怕此人会抢了自己的位置。
少倾,杨起隆苦笑一声。
他这是怎么了?
陛下和他同生共死近万里,他怎么可能比不过孙振仍得宠呢!
“杨团正,可是受伤了?”
孙振仍见到杨起隆愣神,扭过头来关切的询问道。
“没,没事,刚才用力过猛,拉伤了胳膊。”杨起隆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他指着不远处在晨曦的微光下,正泛着明光的河网:“若是鞑子从河流逃脱,又该怎么办?”
孙振仍并不知道,就在刚刚杨起隆将对自己嫉妒之心,硬生生的压下去了。
他爽朗的大笑:“若此正好,他若是敢从水里走,我们这一千儿郎,当让卓布泰一个人也逃不回去!”
此时可是腊月二十二了,南阳这边虽然不比京师寒冷,但是,有些时候冰上也是可以站牛的,甚至有时候都能经受大车碾压而不会破碎。
然而,前几天天气猛然反常的变暖,再加上南阳这边气候温暖,使得全年冰期很短。
此时的河面上,只有两指厚的一层薄冰。
鞑子们若是愿意从这上面行走,那倒是随了他的意了!
这三九寒冬,清兵落水一冻,还能剩下几个?
纵然有些体质好的兵卒能够扛过去,却也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到时候,他只需要派遣兵卒游走,就能将这七千余大军全部斩杀殆尽。
……
孙振仍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杨起隆,他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自行惭愧。
“孙营副,走,这一战你来指挥!”
只是看到对方的兵卒数量,他就知道论骑战,自己不是孙振仍的对手,再加上愧疚心里,杨起隆自愿做了孙振仍的副手。
“好,此战大胜之后,我请杨团正饮酒!”
孙振仍哈哈大笑。
他们孙家在淇县也是一号人物,虽然说清朝以来,渐渐地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身上,还有几百两银子呢!
请一场酒,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
卓布泰抬眼蔑了一番周围,见到还有六七千儿郎跟着自己逃了出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主子爷,您醒了?”
额尔图克大喜,急忙打马过来,轻声询问道。
“我愧对陛下啊!”
卓布泰痛哭一声,“呛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架在了脖子上。
“主子爷不可啊!”
额尔图克大惊,死死的将卓布泰的手按住,他涕泪交加:
“主子爷你可别想不开啊,那些兵卒,不过是绿营士兵而已,咱么旗丁还有大半呢!”
虽然昨天早上,他们败了一场,刚刚又是一场大败,但是,现在他们手上还有不少旗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