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我外孙子我不了解?他认识的朋友就没有酗酒的,”老爷子紧盯高父的双眼,“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爸,真没事儿,您就好好养病吧。”
高父央求道,他一教书的,根本不会说谎,只能重复这一句话。
老爷子眉头一皱,他看得出来,高父眼眶红红的,就算没哭过,也揉过眼睛。
他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推断,自己的宝贝外孙儿肯定出事了,只不过这些人担心他的病情,没敢告诉他而已。
而且应该不是小事,如果是小事的话,他们不会这么着急。
生病是不可能的,昨天还活蹦乱跳的;
交通事故?有这个可能,就算出了交通事故,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而且有了他自己弄出来的那个药,一般的伤势应该都能治好,除非是……
至于犯法的事情,他根本不认为自己的宝贝外孙儿会做那种事。
“他是不是出事儿了?”
“爸,真没事儿。”
“他,是不是死了?”
老爷子阴沉的语气,把高父吓了一跳,“没有没有,他就是被……”说到一半儿,他赶紧刹住了车。
“被什么?你他娘的支支吾吾,屁都放不出来么?”
老爷子气得直接从床上直起了身,直接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和身上的各种插管。
周围的仪器立马“滴滴滴”响个不停,门外的护士和办公室的张局长,还有高母以及刚赶过来的杜一冰众人,匆匆忙忙地就往病房挤。
王医生想要给老爷子重新插管,却被老爷子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人挺齐嘛,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眼光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直到杜一冰这里,才停了下来,“你是?”
“李爷爷,我是杜山河孙女,杜一冰,您叫我小冰就行。”
杜一冰甜甜地回了一句,稍稍欠身,算是行了个礼。
“哦,小杜啊,前段时间刚聊过,你不是在什么事务所上班么?”
“对,律师事务……”说到一半儿,杜一冰开始支支吾吾,她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看这情形,众人应该都没敢把高昂的消息告诉老爷子。
老爷子发这么大火,应该也是因为高昂的事情。
“对,律师事务所,应该是给犯人办事儿的吧?”
老爷子不问世事多年,对于律师事务所的定义不是很清楚,但是电视还是看过一些,大概了解这个事务所是干嘛的。
“额,”杜一冰偷偷地瞄了一圈儿,发现没人帮她接话,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也不是给犯人办事儿的,是替嫌疑人辩护的,嫌疑人。”
“小丫头,你说漏嘴了哦。”
老爷子忽然之间笑了一下,律师怎么可能就只给嫌疑人辩护啊,离婚案也有律师,电视上演的可不少。
老人家就随便这么一诈,杜一冰就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得明明白白。
她如果说就是顺道来看下他的,老爷子也不会猜到这么多。
可是她直接辩驳了老爷子的话,把“犯人”改成了“嫌疑人”,这不明白地告诉老爷子,高昂犯事儿了,而且是大事儿。
能用的上“嫌疑人”这个词的,怎么可能是小事儿?
杜一冰一愣,也瞬间明白了老爷子话里得意思,羞愧地低下了头。
一方面是为自己的不严谨羞愧,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不严谨,让老爷子猜到了什么,而这件事最后肯定会被揭露出来,到时候老爷子肯定会难受,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谁来说?”
老爷子环顾一周,却没人敢吭声。
高父高母肯定不会说,不到最后关头都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张局长都快退到门外了,他也指望不上。
“小丫头,你说吧。”
杜一冰低着头,也知道怎么开口。
忽然感觉被谁捅了一下腰眼,她猜了出来,应该是高母:行吧,你们这家人,可真行,非得让我这个外人往前拱。
斟酌了一下措辞,杜一冰把大概的情况给老爷子说了一下:
“也没什么大事儿,小昂就是被魔都市局带过去问话,只要他们没什么证据,24小时期满,应该就能放出来了。”
老爷子满意地闭上了双眼,微微点了点头,“电视里不是说律师可以和犯人见一面么,你去看看他吧。”
“好的,李爷爷,我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等众人离去,老爷子撸了两把小花,嘴里嘟囔着,“小花啊,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儿没这么简单呢?”
“喵。”语气很低落,小花也好久没见到光头了呢。
杜一冰和高父高母三人来到了县局,以辩护律师的身份希望可以和高昂见一面。
得到的回复却是:辩护律师可以见面,父母不行。
到了这个时候,杜一冰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电话中,高母并没有和她说高昂已经被出示了逮捕证。
也不是高母不说,而是她也不清楚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她一个家庭主妇,怎么会了解那么多。
县局的同志带着杜一冰去审讯室,却在门口被堵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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