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榕唇际扬起浅笑,更明白女儿希望,日后双雪贴身守在颜姒身旁。
“行了!一把老骨头老想打打杀杀,打得赢几人?”她没好气的顺顺夫婿后背,有懂武的女婿也没什么不好吶!
这时从内院窜出了小身影直直扑在颜娧身前,迎面撞上护甲而被弹飞,大雪似乎早习惯施宥莽撞,事先提气接下飞远的施宥。
看着大雪非比寻常地快速地接下孩子,目睹孩子飞出的两老显然一滞。
真有点底子啊!
施宥凝眉不解地看着像又不像的姊姊,笃定道:“妳不是姊姊。”
面目相同没错,她身上不见姊姊如秋水般温柔眸光,同样温柔的眸光底下有着姊姊不曾有的世故。
颜娧眉毛也弯出温柔弧度欣赏施宥,扬起温柔浅笑夸赞道:“好眼色,叫什么名字?”
这娃儿也是个好苗子!
“圣人不得已而临天下,以万物为心,在宥群生,爹说我将来要学着当个圣人。”施宥因那抹温柔浅笑而怔愣,吶吶问道:“妳是不能说的姊姊?”
颜娧因为这个称谓而失笑回望母亲,原来颜娧从未在这个家里消失过。
夏榕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地接回施宥说道:“不能说,记住了?”
女儿昨夜的交待未曾忘,出了伯府,她依然得是归武山大掌柜。
施宥瞧着母亲一袭命妇冠服,蹙起眉宇问:“母亲又要进宫?”
“嗯,一会就能回来。”夏榕摸摸施宥的头颅后,又交回大雪手上。
“宥儿恭送父亲母亲。”施宥跃下大雪怀抱恭谨揖礼。
她乖乖任夏榕挽着手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马车辘辘,街上人声鼎沸,车内寂静无声。
颜娧轻轻靠着母亲,温柔轻浅地说道:“宥儿若愿意可以上如意书院去,现下多了几个孩子能作伴呢!”
夏榕感叹地伸手触摸着女儿脸庞,因过于自身冰冷而缩回。
颜娧拦下回缩的皓腕,轻轻握在颈间枕着,不自主地打趣道:“母亲来了,不准走。”
这句话,又听得夏榕眼眶子泛红。
幼时去佛堂看女儿便是这般要她留下,见女儿依然带着温柔笑靥,反倒是她沈不住气地眼睛泛着酸意。
“以万物为心,在宥群生。”敬安伯双手交握焦灼地撮着,试图平静而悠悠说道,“人人以为宥儿,我期望他能当个圣人,未曾想爹娘只想着,宥儿那位不能说的姊姊,能够原谅当初我们......”
“娧儿想娘,娘都知道,怀着宥儿时胎像不好,时刻卧床哪儿都去不了,产下宥儿休养了几年也没见好,没能再去佛堂,都是娘的错,怎就此这时遭贼了?早......”夏榕咬着唇瓣没办法说出早知道。
那时的女儿能早知道去哪儿?
颜娧以为能不鼻酸,如今看来这趟伯府行,两夫妻没捞得眼泪不罢休啊!
这也能见着,两夫妻亦是长情的,皆是抉择里的受害者。
向来不是将情感放在第一位的性子。
在伯府睡下了一夜,原先心里的担忧与忌惮,全都消散一空也就罢了,现在还觉着当初逃跑得不对!
因果来说,没有逃跑便没有被去除的禁令!
这点她能认得清楚,面对这些离开后的种种因果。
施家人都得坦然面对那漫天而来的罪恶感。
不是她一句原谅便能开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