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如果有来世,我不愿再遇见你。
因为这一世已耗去我太多的力气——去爱你!
可,如果不再遇见你……
那,我再活一世,
又有什么意义?!
正文
1931年农历年后,欧阳文正按原计划举办了婚礼。
开春后,茶咖馆的生意一直清淡,面粉厂销量也一日不如一日。外面局势也愈发紧张。
欧阳文正家正厅里,老爷坐在堂前,大哥、欧阳文正、弟弟坐在两侧。
欧阳勤武有些激动地说:“爹啊,多了一个厂子,我们就多支出万银啊!目前完全销不出去,库房里囤着的面粉都要长虫啦!”
老爷还是没有决断,欧阳文正眼瞅着老爷看着自己,在等自己一个意见的样子,沉默半响,似终有了主意,说道:“爹,面粉厂还是关了吧!机器暂时不处理,我们留几个面粉厂工人在厂子里给家里做少量面食,您一直吃不惯这南方的米饭,以后这面食肯定咱家也不能缺!”
“那工人怎么办?”欧阳钦少插了一句,他知道父亲的难题是工人的处理。
欧阳文正胸有成竹,接着说:“京口不是筹备茶叶厂吗?我们暂不朝外再招工人了。面粉厂的工人愿意过去的,就通通过去!年纪大些的,邯口安了家的,不便过去的,我们尽量留在厂子里。年轻的不愿过去的,只能散些银子做些补偿了。”
老爷点点头:“勤武,就按你弟弟说的这样办。去吧!”
“好的,爹!”欧阳勤武退了出去。
“爹,茶咖馆根本没什么生意,每天还要耗不少租金……”欧阳钦少不甘心。
欧阳文正急了:“是生意不好,这不才开不久吗?我也不是为了赚钱,我就是喜欢,不行吗?”
欧阳钦少想起自己也长期包了个茶楼,就不再吭声。
“随你吧!毕竟以后还要开茶铺,茶铺目前还是有前景的,中国人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茶总是要喝一口的。这茶咖馆就当投石问路吧!”老爷说,“都散了吧!”
新茶铺的筹备工作完成了,但开业要等京口的茶叶厂开工,三姑娘又被安排回了茶咖馆。
两人几个月不见,再见面,欧阳文正多了很多笑脸。
三姑娘把面粉厂剩下的各种面粉搬到了茶咖馆的库房,把自己困在后厨,专心制作各色茶点。
三姑娘列了个点心清单。中式:桂花糕、橙皮酥、皮冻;西式:菠萝包、肉松包、小葱包。
中式还好做,西式的就没有配料和工具了。
三姑娘挑选蛋白质含量最高的面粉,混合了酒酿和鸡蛋清,试着和面。
“力气活,需要我帮忙么?”欧阳文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三姑娘的身后。
三姑娘和得满头大汗,救星来了,怕高兴了。
“他自己家的事,就该这平时养尊处优的少爷多出出力。我到瞧瞧这斯文少爷做不做得了事!”三姑娘离开了案台,让欧阳文正去和面。
男人和起面还是那回事,15分钟基本不粘手了,拉薄也有一定的延展性。
三姑娘将和好的面团装在一个大盆里放进蒸锅上层里发面,蒸锅下层已盛满了温热的水。
欧阳文正看三姑娘完成一个步骤,便想喊三姑娘到前厅来,“来前面站柜台吧!我们休息下,前面柜台没人。”
三姑娘一股气就上来了,心里想着:“自己一直在忙,前面散漫着,唯一站柜台的事还要我做”,把擀面棍向欧阳文正砸去,棍子哐当撞到桌子角,还大声朝着欧阳文正喊:“我研究茶点还不是为了生意能好点,站柜台有什么用,又不是没人站柜台。”
欧阳文正吓了一跳!但立马竟然笑了。
众人惊!没人敢这么怼少爷。三姑娘不仅敢,少爷还没生气。
一下午过去了,三姑娘换了几次蒸锅的热水,面团终于发至两倍大了。
排气、分楔子,二次醒发,定型,再送入烤箱,烤好,取出。
忙完这些,三姑娘才发现众人早已下工了。
三姑娘正准备关灯锁门,转眼瞥见展示板上只剩下两张字条,不出意外还是泰戈尔诗摘抄:
1、“我把我的心之碗轻轻浸入这沉默之时刻中,它盛满了爱。”
2、“或者你在工作,或者你没有。当你不得不说“让我们做些事吧”时,就要开始胡闹了。”
当然,欧阳文正的字迹。
三姑娘心里有些悸动,正发呆。
“我送你回去吧!夜深了,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去不安全。”
原来,欧阳文正没走。
“嗯!”三姑娘只嗯了一声。
欧阳文正租来的小汽车已在门口,这次没有司机,只有欧阳文正和三姑娘两人。
上了车,欧阳文正驾驶得很熟练。
“谢谢你!”三姑娘含情脉脉地看着欧阳文正说。
欧阳文正专心开车,但眼角余光没有离开过三姑娘:“你好好的,好好的和你的二哥过日子!”
不是应该回答“别客气”么?
欧阳文正的回答着实奇怪。
倒像是怕三姑娘缠上自己。
又像是为了她好,给她的祝福;但自己又不舍……
三姑娘一时语塞,心里想着:“琢磨不透的男人啊!我为什么要缠你,我不要廉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