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往事,本来已经被两位城主给有意无意地屏蔽在记忆深处,轻易不愿回想的。
但此刻一经提起,竟是无比的清晰。
他们还记得,那天花沐曦不让他们给她洗澡,非要一个小丫头服侍她不可。
对了,还有,本来连城孤是要喂一碗药给她的,被她小脚丫出其不意猛力一蹬,给蹬到了地上,把药碗打翻了,才使得牧青烟发现药里有毒。
难道,那个时候,这具身体里面的灵魂已经不同了?
云栖尘试探地问:“小沐曦,你是说,那天你前世的记忆恢复了?”
“不是的,”花沐曦解释说,“不是恢复,而是取代。事实上,那天原来的小沐曦已经被毒死了,然后我从前世穿越过来,取代了她。我当时保留有部分前世的记忆,我怕吓坏你们,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们。对不起,我骗了你们这么久。”
云栖尘和冷夜寒脸上都露出很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逝去的那个小生命的痛惜,也有对花沐曦离奇的穿越而惊叹。
不过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花沐曦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取代了那个小生命。
他们这些年来,一直疼爱着的这个小姑娘始终是她,并没有在中途给掉了包。
他们这十五年的感情是真的。
云栖尘松了口气说:“还好,你在一个月大的时候就取代了她,你始终是我们的小沐曦。”
冷夜寒也说:“那个小生命固然让人惋惜,不过,她那时才一个多月,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去了,总比长大了再……要好。”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虽然他们对那个小生命的感情远远不如如今的花沐曦,可那毕竟是花紫陌的亲生孩子,又是他们从鬼门关给抢了回来的孩子,要说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花沐曦原本有些惴惴不安,虽然她相信爹爹们对自己的感情,可心里还是有点担忧,担心他们喜欢她,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身份。
听见他俩这样说,她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这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不过,她还是想弄弄清楚,她小心地问:“你们,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云栖尘说,“她是被人毒死的,她死了之后你才取代了她,她并不是你夺舍杀死的。说起来,我们应该感谢你才是,因为你的到来,我们才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否则,我们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孩子就那样死了,我们会很难过的。”
冷夜寒将手放在花沐曦肩上,说:“沐曦,你可别多心,爹爹们爱的始终是你。如果,你还愿意称我们为爹爹的话。”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前辈高人啊。
花沐曦笑了,叫道:“你在胡说什么呢?你们当然是我的爹爹,我都说了,不管我前前世是什么人,总之这一世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不怪我,真是太好了。”
云栖尘张开双臂,将花沐曦紧紧搂在怀里,夸张地叫道:“太好了,沐曦,你能这样说,爹爹心里就安慰多了。”
花沐曦费力地将头从他怀里拔出来,叫道:“我快要呼吸不了啦。”
这一下,就连冷夜寒都被她逗笑了。
“沐曦,接下来,你要把那些知识全都记录下来吗?”
“是啊,这是造福全人类的事,我不能不这样做。”
花沐曦想了下又说:“这世上关于机关什么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三爹爹,我想回去,跟三爹爹一起参详许多东西。”
云栖尘点头说:“你的想法是对的,三弟知道了,该高兴坏了。”
顿了顿,酸溜溜的语气又说:“唉,三弟可幸福了。”
这下子,虚长空将会长时间跟花沐曦呆在一起,而且,经常是独占,这实在是幸福得过份了。
冷夜寒看他一眼说:“你怎么不说,前段时间你单独跟沐曦呆在这儿?”
云栖尘一听,顿时乐了。
是啊,他们分头出来找花沐曦,人是他找到的,在另外几位城主到来前,他可是一人独霸花沐曦。
不过,云栖尘并没有得意多久,满心不平又说:“女儿长大了,不中留,以后,人家会跟那小子在一起,才不肯理会我们几个老家伙。”
冷夜寒深以为然。
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争得过月轻歌?
何况,他们也不能跟月轻歌争。
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的,总不能让她一直陪在父亲身边。
花沐曦白他们一眼,说:“我怎么可能不理你们?这是两回事。”
心里不免也有些歉疚。
虽然对爹爹们的感情没有丝毫改变,可是,她将来会更多的跟月轻歌在一起,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算啦,”云栖尘自我安慰说,“我们得摆正心态,该放手就得放手啊。”
接下来,月轻歌传授知识的同时,花沐曦也在把自己所学的东西一一记录下来。
她现在心里再没有了负担,不会再想着让这个世界按照其本来的规则发展。
既然她和月轻歌经历了这三世,说明他们俩把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带过来,也是这个世界的发展规则之一。
他们是注定了要改变某些东西的。
而且,这些知识本来就是他们俩学来的,并不是偷来的,没有理由不能传授。
他们俩修炼出精神体,并且跟肉体分开,这才能把那些知识带回来。
这更加说明,他们俩的这一行为,是历史的必然。
花沐曦放下了心理负担,便再没有了顾忌,全心全意,事无巨细,把所有的知识全都记录下来。
自从利用了精神体之后,花沐曦发现,自己不但境界增长了不少,就连记忆也全都找回来了。
这不仅包括她自身的经历,还包括她接触过的所有东西,比如说,她看过的书等等。
在上一世,月轻歌走后的那几年时间,花沐曦知道了精神体的作用,没有再真正意义上的学习,而是通过眼睛,“扫描”了不少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