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一时湿润,眼眶里噙了泪水,“你说什么南儿?”
林初南忍住还想呕血部动,含着笑说,“我早就注定了会这样,你别哭,我不愿意你难受。”
玉儿听到动静已经冲了进来,“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林初南赶紧将脸往里别,沉着声道:“我没事!玉儿,你退下,谁也不准进来。”
玉儿看到了地板上的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含泪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到外头,看到赶过来的六月,抱住六月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看到娘娘吐了好多血啊......”
殿内,孟轩鹤将林初南平放到床上,给她拉好被子。
外头,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他用帕子拭去好唇角的血,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林初南拉住她的手,“不,我只想让你陪着我。”
“好,我陪着你,我哪儿也不去。”
“孟轩鹤......”
“我在,南儿。”
“虽然,我知道,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是安慰我的,可是,我还是很贪心地想,下辈子,你一定要记得我,去找我......”
“南儿,我会去找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把孩子养大......”
“他们一定会健健康康地长大。”
“不准做傻事......”
“好,我答应你......”
“不要哭了......”
孟轩鹤深吸了一口,忍住泪水,脸上扯出一抹强笑,只不过,这笑容让林初南看了,很伤心。
她伸手抚着他的脸,贪婪地看着这张俊美的脸庞,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抚在他脸上的手,也颓然垂了下去。
孟轩鹤的身体僵掉,呆呆看着她。
一阵狂风裹着暴雨,狠狠拍在窗户上,将窗户给击开了,冷风灌了进来,紧接着响起一阵雷声,伴着闪电。
孟轩鹤趴到了林初南身上,呜咽出声,“南儿......”
宣和十二年五月,大齐皇后王氏病逝。
太常寺太史令观天相,择准停灵七七十四九日。
停灵的明德寺功德殿上,一百零八众僧人在大厅上日夜诵经,超度王氏亡魂。
王公大臣,公主,王妃,命妇皆聚集在灵堂之上,痛哭哀悼之声不绝于耳。
灵位前,“林初南”看着牌位上的字,对一旁的“王氏”道:“王姐姐,这次,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王氏朝林初南盈盈一拜,“娘娘您呢?”
林初南笑了笑,“我自有我的去处。”
王氏点点头,一缕幽魂飘进了牌位内。
林初南对着牌位揖了揖,欠王氏的,终于还了。
听说皇上已经缀朝数日,一个人呆在椒房殿中,谁也不见。
林初南去了椒房殿。
诺大的宫殿,几日不见竟然冷冷清清,安安静静。
她轻车熟路地在每一个宫殿中寻找着孟轩鹤的影子,最后在寝殿后头的暗室中找到了他,那暗室被装扮成了一个小小的灵堂,牌位上写的是“亡妻林氏”。
原来他偷偷在这儿祭奠她。
林初南看着昏睡在灵前的身影,靠近过去,轻抚他的脸庞,“孟轩鹤?孟轩鹤......”
可是,她怎么唤都唤不醒他。
她感觉不太对劲,用手在他鼻子前探了探,指尖猛地一颤,掩了嘴巴,“你......你好傻啊!”
玉儿端了热好的膳食送进暗室,“皇上,吃点东西吧,您都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皇后娘娘在天有灵,看到您这个样子会伤心的。”
听不见应声,玉儿将托盘放下,走到灵前,见皇上趴在那里,快走几步,拍了拍皇上的肩膀,“皇上?皇上......”
突然,玉儿趴到孟轩鹤身上哭了起来:“皇上——皇上驾崩了——”
这一声喊,把椒房殿的人全都惊动了,六月、秦平、悦慈都过来了,他们一齐把孟轩鹤移到了外头寝殿,平放到床上......
暗室内,林初南看到地上遗落下一张帛书。
她上前拣了起来——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唯一支撑着我走下去的人不在了。对不起,南儿,我要食言了。确知你已经死去,而不是像上一次那般,觉得你活在我的心里,和某个地方,这一次,我无法坚持下去......”
林初南一手揪紧帛书,掩面痛哭起来。
......
“嘀!嘀!嘀!——”
医院VIP加护病房内,病床旁边的心电监视仪突然反常地响了起来。
护士和医生闻声跑了进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参数,病人的脉搏从75/分一点点的下降,已经降到了40/分,并且还在持续下降中,血压值与血痒饱和度也都降了,生命迹像在慢慢消失。
医生赶紧让护士联系病人家属,下病危通知书。
半个小时后,孟建国从会议室里匆匆赶到了医院,来的路上,他已经了解到了情况,知道自己在医院里躺了一年的多的儿子要死了,几乎不能自控,软着双腿奔进病房,“轩鹤——”
一下秒,他就愣了。
病床前围了几个医生和护士,有说有笑的。
“这简直就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
“没想到孟先生在昏迷了这么久,又经历了脉膊与心跳突然停止的情况后,竟然又一切恢复了正常!”
“这次我们医院要出名了!”
“先别高兴太早,还得密切监测孟先生的情况,准备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家属呢,对了,家属呢?”
“哎呀,我已经通知家属,说病人病危情况紧急!”
“快告诉家属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