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听见动静赶了过来,见张新柔在慢条斯理地自己穿衣,忙上前接过手伺候,试探道:“婕妤,小宫女不懂事,打一顿撵出去了事算了,何苦挖眼?”
张新柔笑了两声:“挖了眼再撵出去岂不更解气?谁让她们的眼睛乱看的!”后头一句话,她咬了牙。
池夏暗自叹息,低声说,“华充仪与卫婕妤来了,在暖阁里坐着等您呢。”
张新柔沉了口气,恹恹道:“她们不好好抄经,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池夏附耳说了。
张新柔眼睛一亮,“快替我梳妆。”
不一会儿,梳妆打扮好的张新柔便出现在了华充仪与卫婕妤的面前。
她一袭绛紫色对襟宫袍,缀着琉璃小珠的袍摆软软地坠地,摩挲有声,袍襟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金色的牡丹花,细细的银线勾勒出花朵精致的轮廓,妆面也是金色为主,妆容不似从前那般妩媚,而是加深了唇色与眼线,看上去更显雍容华贵。
华馥君与卫萋见她进来,赶紧起身见礼,“姐姐。”
张新柔抬了抬手,慢慢走到主位坐了,笑着问:“你们两个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华馥君压低声音道:“姐姐一向消息灵通,今日怎么比我们还迟?朝堂之上的事情,看来姐姐还不知道呢。”
张新柔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吹着上头的浮叶,“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一向不去过问前朝之事。哪像王昭仪,连奏折都敢替皇上批了。”
卫萋低着头。
华馥君给卫萋使眼色,想让卫萋说一句,俩人明明商量好的,你一句我一句的,但卫萋并没看见她的眼色。
华馥君只好继续说,“今日有人在朝堂上提出立后之事,一大半的大臣们都是推举的姐姐您呢!”
张新柔抬了抬眼,“是么?这么说还有一小半的人推举的是别的人。”
“就是王昭仪!”
张新柔轻嗤一声,“一个教书匠的的女儿,不过运气好入了宫当了家人子,又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了皇上的心,当个宠妃蛮对得起她那卑贱的出身了,还妄想后位!”
华馥君出身书香门第,对张新柔的看法很是认同,附和道:“要我说,咱们大齐的选妃制度就该改一改。不能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获封。弄得后宫里乌烟瘴气的。她要是能做皇后,我还是太后呢!”
卫萋出身不高,又是庶女,听见这话,头垂的更低了。
张新柔凛声问:“皇上什么态度?”
华馥君露笑,抚着手上的猫眼式指道:“大部分朝臣都选姐姐,皇上还能是什么态度?现在,只要后宫姐妹们一心也推举姐姐,后位还不是姐姐的了?”
张新柔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先是宁皇后,再是林皇后,就是轮也该轮到她了。以皇上对她的态度,她以后得宠的机率是很小了,要想保住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封后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池夏。”
“奴婢在。”
“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两套珊瑚的头面,那可是南郡进贡上来的珍品,你去找找,拿过来。本宫瞧着华妹妹与卫妹妹的首饰戴来戴去就那几样,娇花儿似的人,可不能少了首饰装扮,就送给她们吧。”
“诺。”池夏去了。
卫萋搁在膝上的手揪了揪衣襟,不知为何,现在收张新柔的东西,她都觉得对不起王昭仪。
这两天太子与大皇子倒是在一处玩了两回,哥俩儿以前甚少见面,更没一处玩过,突然在一处,倒是亲厚的很。
王昭仪还命秦平送了大皇子很多东西,大皇子也非常喜欢,连着王昭仪也喜欢了。
而大皇子对于含元殿与张婕妤,一向是排斥。
说来也奇怪,张婕妤以往也送过东儿东西,不知为何,东儿在张婕妤面前就是无法放松,讨不到张婕妤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