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再大,也挡不住本侯灭奴之心,将军既然早三四日便到此处,想来是打探清楚了居延泽的境况?”
能在鸟不拉屎的戈壁中喝着茶叶对坐言欢,李裕喜不自禁。
蒙恬倒不如李裕洒脱,能开怀畅饮,反倒是微微有些义正辞严道:“居延泽周遭二百里,皆是匈奴迁徙平民牧羊的范围,而为此驻守的匈奴骑兵大概在四万之众。”
李裕闻言一愣,随即惊道:“匈奴人居然还有余军留守居延泽?”
“如此算下来,匈奴骑兵岂不是有二十五万之多?”
见李裕吃惊不小,蒙恬随即鄂首道:“我听到斥候侦报时也是如同君侯这般难以置信,要知他匈奴人口不过四十余万,能参军的人数能有之前的二十万已是让人意外了,如今看来,冒顿单于治理之下的匈奴人烈性,只怕还要在头曼单于之上。”
李裕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道:“能弑父杀妻的饿狼,自不会是泛泛之辈,也好在这匹饿狼过于膨胀,范增这等大谋之士不尽其用,宁愿丢在后院王庭当个幕僚。”
“范增?是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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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没听过范增之名到也正常,毕竟项羽反秦之路腰斩,范增等人也是不显山不露水,压根没有机会露出庐山真面目。
李裕遂而解释道:“百越之乱,岭南军叛变,勾结蛮夷,北上游说匈奴灭东胡皆是此士之谋。”
这话一出,蒙恬大吃一惊,遂而怒道:“如此国贼,当受车裂之刑,诛九族方才得终。”
李裕随即摇了摇头道:“六国反秦之士何其多,能想到勾结蛮夷外贼的也只于他一人耳,我前几日已将其押送咸阳,等候始皇问责,而那左贤王伊维律,我倒是有点其他想法,所以还被我关押在龙城之内。”
蒙恬微微有些意外,道:“这么说,先前君侯攻占王庭,不但灭掉四万狼骑,还抓了奴子国师,左贤王两大首脑?”
说罢,也不等李裕反应,蒙恬便又自顾说道:“难怪君侯会嫌自己运气太好……这……”
这功劳简直是他蒙恬守一辈子长城加起来都比不过的。
可惜,这句话蒙恬愣是没说的出口,适才换言道:“但愿此行有君侯随行,能让末将痛痛快快征伐一场。”
见蒙恬忽然凛然意在,李裕知道,那是蒙恬驻守了长城多年,无奈之余的心声。
李裕随即叹了口气,肃穆的看着蒙恬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灭了匈奴,将军便可以归家了。”
“归家。”
这个字眼已经魂牵梦绕蒙恬无数个寒冬了,如今再听李裕念出来,却是有一种别样的悲壮。
月光下,蒙恬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好一个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直到今日,蒙恬方知始皇眼光之独到,非我等凡俗能懂,而君侯于社稷鞠躬之心,更是让人平生敬畏。”
“如此,蒙恬当以茶代酒,敬君侯一杯。”
蒙恬发自内心的敬意,让李裕平添一丝异样,遂而回敬道:“今秋且让匈奴灭,万里长城为景观。”
而李裕这一前一后两句豪言,细细听来皆无秦之章法,但越理解越是深入人心,遂而使得帐内将谋心生热血,只欲提刀立马杀他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