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病了,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瞒我一辈子!”杜夫人说着说着又摸开了眼泪:“到底你们爷几个瞒了我什么!?”
杜若看着屋子里几个看天看地就是不说话的男人,叹了口气:“娘,有些事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我们都平安,杜家亦还能兴盛百年这就够了不是么?”
“你们都大了,都大了。”说着又开始掉起了眼泪。
杜若轻哄了半天,才把杜太太给哄好。
杜太太一抹眼泪,看着屋里的几人,她同床共枕的丈夫此时意气风发,再不复前些日子的颓唐收敛,她孕育的子嗣,一个比一个精气神足,张扬而热烈。
是呀!他们都平安,便够了,人想开了,脸上也就带了笑,起身就往外走,在他们爷几个说话倒地方:“若若好久没吃娘做的凤宣酥了吧!娘去给你做去,今儿叫你吃个够!不给他们吃。”
“好,就我一个吃,叫爹爹哥哥弟弟都看着!”
等杜太太离开了,杜若才看向杜父:“爹本可旁观,不必叫杜家涉险的。”
“咱们家上下就你一个女儿,怎么能叫你独身为杜家前程涉险!若真如此,还不如把他们一个个都塞回娘胎里的好,省的给老子丢人!”杜将军打小就混在军营里,平日里倒是说话文雅,但火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老子自称了。
杜家大哥一席长衫,端的君子雅风,半点不像行伍之人,说话也是音缓气和的,这会难得失了往日的温和,又气又怕满脸的复杂:“父亲说的是,杜家,从不是靠牺牲女儿去换前程的,尤其那个人还是你!”
“你这丫头,胆子怎么就这般大!也不与我跟大哥说,就你这小肩膀还想一个人硬抗!你是忘了大哥和我了么!”
“还有我,姐!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要是你真有个万一,我就陪你一起下阎王殿!”杜家三郎才十四岁,正是中二的年纪,颇有两分天上地下都不放在眼里的架势。
杜若紧忙又给屋子里的几只顺毛,好不容易顺好了,杜母也带着拎食盒的人进了屋:“若若,快,趁热吃。”
“谢谢娘~”
“你这丫头,跟娘还谢什么呀?快点吃,等你吃完了,我们就陪你回去收拾行李,咱们一起回家~”
杜母话一落,屋子瞬间一静。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娘娘,杜若已经死了。”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哪怕人就在眼前,听了这话杜母也难免脸色发白,一双手紧紧握住杜若的手:“可不许乱说的。”
“娘,我没有乱说,大行慧善皇后尹杜氏的棺椁已经在七日前就送进皇陵了。”杜若说的坦然,没有半丝忌讳。
“若若···”
杜若安抚地捏了捏杜母的手:“杜若已死,这必须是事实。”
“那你是要走么?我是不是以后就见不到你了?”说着,杜母又要哭。
“那也不必。”杜若看杜母眼泪止住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紧忙解释道:“比如,杜太太思女过甚,回杜家老家丰利休养时巧遇一杜家女,与其女容貌性格甚是相似,于是想要过继为女,想来,杜将军与杜家几位哥儿是不会拒绝爱妻母亲的一点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