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华却没和他同行,她打算去找谷挞提过的那名赤脚大夫。
赤脚大夫姓宫。
初得知这个消息,她还惊讶了一下,但考虑到有可能只是同姓,便缓和了些,打算先去见见。
宫大夫住在村尾,有两间房,一间住宿一间晒满了药材。
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子药的清苦味。
“宫大夫?”
珞华走上前,宫圳正在蹲着熬药,药罐子不停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大量白烟带着药味弥漫开。
“你是?”
宫圳站起身,这才看到叫自己的是个年轻姑娘,长的很是好看。
他观察珞华的时候,珞华也在打量他。
宫圳大概五十多岁,一身青色的长衣长裤,裤子扎进了袜子里,鞋子上还粘上了些干枯糜烂的树叶。
应该是才从山里采药回来。
“我是谁,先得看宫大夫是谁?”
“姐姐?”
谷挞有些看不懂二人间突然凝固的氛围,红着脸拉了拉珞华的衣角。
珞华的衣裙在珑山就已经没法穿了,虽然她不在意,但也要顾忌连家少夫人的身份,出珑山前就找了一套农妇的衣服穿着,这时倒也显得人没有那么凌厉。
“先回家去,姐姐问问宫大夫你娘的情况,再去找你。”
“先回去吧,孩子,放心。”
宫圳也跟着劝。
谷挞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喝杯茶?”
住宿的屋子前有一间凉亭,宫圳麻利的将一张桌子收拾出来,让珞华坐下。
“你是不是出自蜀中宫家?”
珞华坐着,不碰茶具,一双明艳艳的眼睛一直盯着宫圳。
宫圳先是一惊,而后淡定。
“你是?”
他一直在确认珞华的身份。
珞华也不瞒他。
“宫家,宫珞华!”
这下,宫圳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他先是手抖,将水壶的水倒在了杯子外面,接着眼神悲痛的看着珞华,之后叹了一口气。
问出了很有意思的一句话。
“你是宫家宫珞华还是南山的宫珞华?”
“宫家宫珞华,如假包换。至于你说的南山宫珞华,没有意外,已经死了吧。”
在珑山,连崇睿就将南山宫珞华落水死亡的事告知过了她。
珞华没想到,她还能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遇上宫家的人,而且看样子,他好像知道的还不少。
宫圳沉默半晌,最后扶额长叹一口气。
“我这一辈子,就这一件事,让我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