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送出去的时候……让我想想……我的记性大不如从前……是七岁。”尤隐说。
“时间过得真快,我离开这里都有好些年了。”玄尘感叹道。
秋风瑟瑟,树梢上露出一缕灰色的阳光。他们走出王城,一路爬上山坡,最后攀上山峰。玄尘总能看到这座山,因为王城就在山腰上。但她从来没有想过爬山,而眼下她已经累的双脚发麻,凝固的空气让她呼吸困难。侍从更是喘着粗气,听起来快要窒息了。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玄尘气喘吁吁的问。
“就快要到了。”尤隐说。
侍从指着天,打着哑语。尤隐很赞同,他说。“别担心,我们会在大雨前到达山顶。我保证我们所有人都会干爽的回家,而不会变成落汤鸡。”
玄尘望向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朵云,甚至是一片稀薄的浅白色都没有。怎么可能下雨?她觉得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侍从把她拉上峭壁,玄尘已经满头大汗。尤隐精神抖擞的站在峰顶,摆着手召唤他们。“上来,来吧,我们到了。这里是最绝妙的观景地方,我相信会让你大吃一惊。”
当玄尘与他并肩而站的那一刻,确实像尤隐所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这绝不是什么惊艳的美景,而是一种不祥的恐惧。在很遥远的那边,腥红的天空犹如镶嵌在山脊上的血色丝带。曾经茂密的树林已经全部枯萎,峡谷里一片焦黑色的死林。沉闷的风吹来,夹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味儿。
“我记得以前那边是绿色的,怎么全被烧焦了?”玄尘惊愕的问。
“是封印之地,在过去一直很平静。直到这两年,你看到下面的枯林了吗?没有任何生命愿意靠近。”他担忧的说。“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现象,有人说封印开始变得脆弱了。就像是另一个地方的封印,在消失之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征兆。”
“那他们怎么样了?”
“整个地域的灭顶之灾,直到那里的封印被开启,原来他们一直信仰的圣地是个魔窟。”
玄尘从尤隐忧虑的脸上转向腥红的天边,心里升起一股浓烈的恐惧。她在回音阁日复一日的劳作,并没有察觉到死亡在悄然降临。
“瞧我,差点儿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尤隐拿出一个小口袋。“我让玄王带你回来,是想把这件宝物给你。”
“蜡烛?”玄尘打开一看,里面是三支黑色的蜡烛头,比正常蜡烛要小一些。
“我必须亲自交给你,这是驱魔蜡烛,仅存的三支。我觉得是时候给你了,如果封印被打开,或许它们能救你一命。”
“为什么要给我?不是应该给父王或者您自己用更合适吗?”
“相信我,你更需要它。”尤隐那双明亮的眼睛闪起光辉。“对于我们而言,它毫无价值,只有你鳞片下的血才能点燃它们。你要牢记,只有三支,只有三次机会,要谨慎的选择每一次时机。”他目光汇聚,很诚恳的说。“我知道你父王把你送走的原因,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应该因为鳞片而感到羞愧,有了它们,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你。”
玄尘攥紧鳞片手,在淡紫色的手套下是她父王的最憎恶的。而那些鳞片在别人的眼里,更像是罪恶。
“我们回去吧,暴风骤雨前往往会更宁静。”尤隐说。
天空里传来一声闷雷,尤隐的预感是对的。远方的天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骤雨即将到来。
他们在王城里分别,现在只剩下玄尘一个人。天又要下雨,既然是尤隐让她来的,又已经把蜡烛送给她,那么她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她决定尽快找父王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