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房有了打蛋机,本来是可以提高效率的,但,大伙儿要凭手打鸡蛋的基本功考上蛋糕师傅,所以,打蛋器现在放在小烤房里,董晓莹自己用来试验新品。
“嫂子,弟妹要加把劲儿了,咱准备开铺子,这几样糕点撑不起一间铺子啊!新品出来,就要有更多的糕点师。”董晓莹笑呵呵的宣布了开铺子的事儿,在嫂子们中间转了一圈,微微皱眉去了做黄油的套间。
“弟妹回来了?”张氏给打开门,董晓莹进来就迅速关上了。
赵氏眼睛盯着锅熬黄油,“弟妹,黄油用量太大,熬出来都攒不住。”
董晓莹郁闷了,“奶油蛋糕那么贵,六两银子呐!当初明远在县衙抄写,一个月才挣二钱银,到县学教书好一点,那是因为学生给送腊肉啥的,加上县学一年省下的点心钱,一年下来有五两银就不错了。
六两银啊!我还以为没多少人买,咋就奶油蛋糕比便宜的蘑菇蛋糕,卖的还多呢?”
赵氏笑着道:“咱穷了八辈子,还以为外头都跟咱一样,穷的啥也不舍得吃呐!你听听老太太们回来说,有钱人都不在家吃饭,整天在酒楼吃,晚上还去青楼,银子都不当钱花,比咱地里的石子还不当回事儿。”
张氏笑道:“那也是这边比咱那边富裕,你看咱家分了多少地,再是荒地,养几年也算中等田,咱家分了八十多亩地呐!搁以前都不敢想。”
“你说,那些有钱人,家里得趁多少田地?都是上好的良田呗?一年能挣多少?至少一二百两,要不舍不得吃六两银的奶油蛋糕。”赵氏开始往坛子里铲黄油。
董晓莹很是无语,“六两的定的不多吧!咱三层的蛋糕二十七两一个,老太太们给订出去多少了?二十七两啊!一家子一年的吃喝用度,怎么就舍得一顿吃没了呢?”
张氏看了看牛奶分层,把木桶盖子扣好,蹲下抱着木桶摇晃起来。
“弟妹家一年用二十七两,已经不少了,咱们一大家子在村里,一年花用十二三两,娘都心疼的骂人。”
赵氏是次子媳妇,家用轮不到她知道,听说一年花十二三两,撇嘴道:“咱家有粮食,种的有豆子,有芝麻,请油坊榨油,顶多给留下几斤豆子芝麻,也就是买个盐,针头线脑,咋就花十几两银了?”
董晓莹不说话了,董小姐在县城,有家里送来的粮食,有学生家长送来的腊肉,蔬菜,鸡蛋,一年还花用二三十两银钱呢!
张氏喘着气道:“你别吵吵,你昨儿分了多少?别小气,各家都买棉花,布料做新衣裳,你别让二弟穿的破破烂烂的。”
赵氏笑着道:“我也让弟妹给稍回来布料了,赵婶儿从萦县回来,就给带棉花来了,我晚上赶着做出来,搬新家,一水新铺盖。”
要搬进新房了,族长特意让赵婶儿找人算的日子,听说是摆卦摊的先生,花了十文钱给算了两个好日子,先头盖好房子的十户,重阳节搬家。后头十户九月十八搬家。
现在第二拨盖的两排房子,已经开始上瓦片了,若不是最近总是断断续续下雨,早就盖好了。
他们的房子是用了以前营房的地基,后头还有两排房,已经准备给一层上梁了,这个月要是好天气多些,也能在十月前盖出来。
方悦跑来喊:“娘,你快来帮我,真像你说的,手都让水泡浮馕了。”
“干啥?”董晓莹隔着门问。
方悦跺脚喊:“洗头,洗澡啊!你忘了虱子的事儿了?别给虱子蹦你蛋糕里,让人吃出来才恶心呢!”
糕点房里的媳妇们吓的头往后撤,仔细看蛋糕上有没有虱子。
董晓莹开门出来,“对,对,要洗,咱卖吃食一定要干净,老太太们也要好好洗,别给人送蛋糕,身上干干净净,低头让人看见头发里趴着虱子。”
“咦!别说了,真恶心。”方悦对着套间门喊:“大伯娘,二伯娘,快出来洗头洗澡,水热乎着呢!”
赵氏先冲了出来,洗头,洗澡,给身上搓秃噜皮也要洗干净。
董晓莹喊窝棚里多烧水,今儿,村里人都要洗澡,咱糕点房里的人洗干净了,大家在一块儿,有谁没去了虱子,再给蹦身上传染回来。
方悦拉着老妈,替老妈智商捉急,“娘诶!你说我干啥今儿要搓香皂水?还不是新房在烧炕,灶上的水用不完嘛!”
“叫你哥来,赶紧的,咱一起搓。”董晓莹回自己新家,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手一翻两块带着包装的香皂拿出来了。
方明远正搓的满手香皂泡,看媳妇变戏法,手一滑,香皂掉桶里了,“你别给包装拿出来,拆了包装再取出来啊!”
董晓莹正拆香皂,闷子提着一桶热水进来了,“好了吗?”
方明远伸手在水桶里画圈,“香皂掉里了,还捞不上来了。”
方悦交代,“就让用这个纯香皂水洗,别兑水了,太稀了没效果。闷子哥,快给奶拎过去,跟奶说,别省着用,不要把剩下的水给别人。”
闷子提着水桶走了,方明远道:“我看你白嘱咐了,还不如你亲自跑一趟,你奶指定舍不得祸害东西。”
长安慢吞吞下楼,脑子里还琢磨着地图,被老妈塞了一把硬纸盒,本能的手一翻给扔空间家里去了。
方明远刚抓着香皂,手又抖了一下,香皂滑走了,“你娘俩太邪乎,以后小心点,别在外面整这套。”
钱串子给拎来热水,等着提姑爷的水桶,“洗澡的浴桶不够,就打出六个,还有两个漏水的。小姐买了两个浴桶,老太太舍不得给外人用,怕给用腌臜喽!”
方明远道:“那是不能给外人用,咱自家洗还要排队呐!你和闷子有浴桶没?”
钱串子红着脸,瞟了一眼小姐,道:“俺俩好办,洗衣裳的大木盆,一会儿腾出来了,俺俩轮流用。”
各家都等着浴桶和大木盆用,烧的水够多,洗好头发的用新帕子包着,蹲在正在用浴桶的家门外等着。
牛老太最先洗完,好心过来帮忙,“来,我给你们帮忙搓,小妞啊!闻闻奶身上香不香?喷香,打鼻子的香呐!”
董晓莹不是舍不得给大伙直接用香皂,闺女已经做出精油皂了,现代的香皂本来就不稀罕。不过,她和方明远就是觉得,只有现代的香皂才能去虱子,给家里的香皂全搓了,万一还去不干净呢?
直接给村民用,去不干净虱子,回头闺女给刷新不出来,那不就白瞎了嘛!
“可不用您,快进屋歇着,刚洗完澡,别受了风。”董晓莹把香皂放一边,在水桶里涮涮手,搂着老太太就走。
“我有件灰鼠皮的披风,你早上出门冷,赶车一路吹冷风不行,我给找出来了,你来试试,要是不合身,我给你改出来。”
牛老太习惯了被老四媳妇搂着走,抬头说:“你这记性真不成,你忘了,之前给我两包袱衣裳,里面有斗篷,一件墨蓝色毡,一件皮毛里,还有一件古铜色夹棉的,我这两日出门,穿的是那件夹棉的斗篷,冷不着我。”
“你坐炕上围着被子,可别出去乱逛,着凉打喷嚏你就出不了门了。”董晓莹把老太太按东屋炕上,拉被子要给老太太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