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从荒草后面跑出来,汇报道:“明远侄儿,这里真有井,就是不道人啥想法,给井装屋里了,咋地,还怕有人偷了井?不是,是怕人偷井水?”
四叔背着手,黑着脸走出来,“明远侄儿,房子是真够住,再来一个咱们村这么多人,也够住,就是……不能住,屋墙用手一推,直摇晃呐!”
方明远望天发愁,心累,都看着我干啥,就这样的房子,我能给变成好房子咋地?
“都听我说,女人还割草,男人分成两拨,一拨人去砍树,咱要先搭窝棚,一拨人去扒房。青砖,瓦片,能用的别浪费,咱自己盖房。”
没人问咋盖房,也没人管窝棚搭哪里,男人们把手里的镰刀让给闺女,姐妹,几人合计一下,自动分拨开始干活。
方明远带着儿子,闺女巡视营地,顺着青石铺的地面走。
房子看着站的好好的,手一推墙砖都活动了,房上瓦片里长的草有两尺高,不用想,里面一定不能住人。
拆房子的人嚷嚷着:先别进屋,咱把房顶和挨着炕的墙拆了,再进屋拆炕。
这里住宿条件还不赖,一排排青砖大炕,看来曾经的驻军不少。
就这样凄惨的环境,方明远恨不得就地大哭一场,穿的啥破地方,我这是啥命,咋好事儿都让方秀才占了,咱现代多好,要啥有啥,便宜方秀才那个鳖孙儿了。
方家村的人这会儿干劲儿十足,拆了房子再盖呗!
荒草怕啥,这一会儿不就清出来一片了嘛!这么多地,这么好的青砖瓦片,比以前咱家强百套了。
“明远兄弟,咱有多少地啊!人说给咱多少亩了没?”
方明远打气精神,不能给大伙泄气儿,大声喊:“啥?你说啥?亩?别说那小气话,让人听见笑话咱,你论垧说,咱有多少垧地啊?”
“啥?地论垧说?哈哈……咱发了,发大了。”
族长忙双手往下压,不敢大声喊,用闷声气息训斥,“收着点,收着点,别嚎,快干活,咱好些垧地等着咱种呐!”
王婆子小小声跟孙子媳妇说:“不知怎地,我想家了,想咱家那几间破草房子。”
孙媳妇闷头割草,她多干点,别让奶跟着受累,就是听奶说的话,有点想哭,咋办,不能哭啊!干活。
赵婶儿带着哭腔道:“咋说呐!这里再好,青砖瓦房怎地,我心里还是想我的破家,再破那也是个家啊!”
女人们自带技能,干活不当误哭,都小声哭,一会儿闷声抽泣呜咽声连成一片。
族长吓的哆嗦了一下,“咋啦?咋鬼哭妖精嚎的呐!”
方明远满是无奈的走了出去,面对广大妇女同胞,他一点招没有。
“晓莹,媳妇啊!你出来说几句,咋还哭上了呐!”
董晓莹也在抹眼泪,住哪啊!这算啥地方啊!本来好好的四合院,来这里受罪!我这是啥命哟!
方明远喊了一声,她直起腰,一手举着镰刀,一手叉腰,喊:“哭咋了,我们是高兴嘞!你别管,哭出来就好了,排毒!忙你的去!”
“你别哭伤了眼,悠着点哈!”方明远问也没问一句老娘在哪,老娘啥样,转身找闺女儿子讨论新建房屋去了。
牛老太已经站直了,儿子哄媳妇一句走了,看也没看她一眼,心里有点不舒服,想喊儿子,张嘴又闭上了,喊回来干啥?
“哎呦娘嘞!快,快,快救人!”
拆房子的跳下墙几个,又听人喊:“别乱跑,别过来,不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