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燕突然严肃道:“那必定是你觉得,本王一介阉人。床地之上无能为力?”
这话说出来,寒酥听得面红耳赤,立刻红到了耳朵根子后。嘟囔道:“你瞎说什么?”
“看你这个样子,必定是了。”
寒酥面上的潮红退去后,看着他认真道:“若是我所爱的人,即便是折去四肢,我也至死不渝。若是我不爱的人,便是天宝玉帝,人间皇,我也无所谓。”
这熟悉的话,到了夏侯燕的耳朵里。他突然战栗起来,曾经熟悉且相似的话也曾听过。
那人曾说:“他失去武功,身体残疾,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他这一生都会陪在我的身边。再无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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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看着他发呆的样子,拉了拉他的袖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夏侯燕回过神来,托起她的下巴道:“人间皇帝万岁,你也无所谓。若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呢?聂丫头,本王那这大好山河给你做聘,如何?”
寒酥退了一寸,还是道:“我不稀罕,也没命享受。”
他的手空了一点,方才滑滑的的触感还在手上停留。又捏上她的下巴道:“嫁给本王,就这么不愿意么?”
寒酥嘲笑道:“我听闻前朝,的确是有一个宦官是有一位生死不离的夫人的。凭什么你觉得你也是?自然,以王爷的权势,无论身子是否残缺,自然是有大把的女子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修罗地狱。”
他冷哼一声道:“没有名分,也无妨。本王既然认定了你,便是你了。”
寒酥无语的抚着额头,心道。上辈子是欠他的不曾,怎么往日一副特别傲娇的样子,今天确是,这样了。难不成丑陋如自己的,竟然还有这魅力?那上辈子怎么连个夫婿都没捞到,这辈子也是。
夏侯燕一把抚着他的肩,从瓦片上飞了下去。寒酥突然从数层楼上下去,却是有几分心慌害怕。不由得抚在他的肩膀上。
他看着寒酥这样的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心底莫名的笑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
寒酥对他,由着一开始的抗拒,睚眦必报。到后来的防备,锱铢必较。到更后来的信任,全如自己人一般的习惯。乃至于那时候看他的眼神,没来由的带着一些,她自己都未必发现的柔和。
这种感觉,他是知道且清晰的感觉道的。只是这个丫头,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真正的面对自己的感受,一心困在茧里,不肯放下执念。
而寒酥也未意识到,她终于能够面对自己多年来对蒙澜的思念,不是自欺欺人的兄妹情分。终于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承认这份执着和浓烈的爱意,也是因为她心里发生了许多变化。
年少时候的封闭和孤独,终于涌现在自己世界的第一人。长久的给与了超越亲人的关切和宠爱,纵容和培养。
她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爱,感觉到无尽的失落和痛苦后,又否认这爱,至于长年的愧疚和思念,都不得不披上一层恩义亲情的外衣。
冥冥只之中,她也未意识到。那种从萧秋水幼年时候开始的。不想失去,便不要拥有的错觉,一直错误的引导了她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