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燕走后,寒酥并未回宫,在院子里宿下。而她要的东西,不过片刻就有人送了来。
夏侯燕留下一个车夫,并一个丫鬟给她使唤。
不过四更十分,寒酥便在星夜中起来醒面。
桌上一层一层的白色面皮近乎透明,而厨房里用的灯是明亮极不错的白蜡。比之从前家中用的松明,实在是清晰不少。
桌上的小火炉子熬制着糖浆,大火上煮着红豆,另外一口锅,蒸着各种干果子,诸如榛子,小芋头,松子,花生和红枣,还有几块柿子饼。
开水泡着的米已经软了不少,正取出捣罐,却看见白日夏侯燕留下来的丫头在门外站着。
这般豁然出现,寒酥吓了一跳。捂住胸口道:“怎么,大半夜的不休息?吓死我了。”
夏穗见主子被吓到了,自己也是着急,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是有意惊吓到姑娘的。”
寒酥取了一方帕子,擦了擦手,过去扶她起来。双手握住她的手腕,见其脉息有力,想来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在我这里,不用动不动就跪下。是床铺太硬了,还是有蚊虫?睡不着么?”她关切问道,并没有什么主子的架子。
夏穗极少被人这般关切问候,语调真诚,虽然才相处半日。她也觉得眼前这个主子,与别人不同。具体的,也不知是哪里不同,但是总能感觉到一种温和平静。
而寒酥眼下扶她起来,让她明白这种温和平静,实际上是一种平等的尊重。
“多谢姑娘关心,奴婢睡得更好。只是听到姑娘起身,特地来伺候。”
夏穗低着眉,如是说道。
寒酥笑了一下,拉着她到火旁。取出一个茶碗,给她倒了一碗温水。道:“先喝点热水。”
待她接了水去,木呐的喝了一些后,才继续道:“我这里都忙的差不多了。”
“是奴婢无能,没有在姑娘身旁,让姑娘做这些粗活。”她本来是担心主子的责罚,眼下虽然没了那份担心,可是愧疚却涌了上来。
寒酥本来想催她去休息,可是这样的光景,倒是怕她多想了。于是把小捣罐推在她面前道:“我还得做一些米浆,那你帮我把这个米捣细。”
夏穗一面将米捣碎,又将捣碎了的米倒入寒酥面前的小石磨里。寒酥边将米磨成米浆,便问道:“你家王爷是让你在我这里一阵子,还是怎么交代的?”
夏穗道:“王爷吩咐,若是姑娘愿意留下奴婢。便要奴婢在姑娘身侧随侍,若是奴婢伺候不周,便让回王府去。”
寒酥点点头道:“你家王爷,倒是体贴人。你跟着王爷,多少年了?”
夏穗回顾往事,已经记不清是多久前到的王府了,便诚实回道:“我们都是孤儿,在王府已经有六年了。”
寒酥又问道:“我看着你,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可会什么武艺?”
夏穗回答道:“奴婢是离门下,学的是外家招式和医术。”
“那很好,今日我要去一趟应国公府。你就做为我身边的丫鬟,陪着去吧。”
“是。”夏穗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