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从手里跌落,她心里想起许多事情,心碎无比。
请自已盯着内造府做出那个珠钗时,是壬午年之后的两年。而那华丽的东西,或许只是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已经有了这一生的挚爱。而让自己知晓,竟然是两年之后。
绝望的沉默是这般的沙哑,她说不出话,几乎冷静不下来。
又一会子,她想起眼前的这个人,无关的来拜祭。她才问道:“仙姑,这画像上的,可是你么?”
袁琦双收了拂尘,行了礼,收了内功道:“姑娘,这画像上并不是我。而是蒙将军的夫人,贫道只是带着夫人的旧物,来祭拜将军,并无恶意。看姑娘来祭拜,可是蒙将军家中后辈?”
寒酥苦笑一下,唇角微微颤,不自在点头了半天,才道:“是后辈,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将军她竟然还有夫人,他一心为国,终生未娶的。”
袁琦双道:“蒙将军与夫人,的确未能昭告天下,确是拜了天地的夫妻。这画和盒子里的,正是信物。”
寒酥小心翼翼的将画放好,礼貌问道:“这盒子里的东西,不知在下能不能看一看?”
袁琦双点点头,瞧着她打开盒子。
盒子里的衣裙,如新的一般。正是画上的样子,却比画美了许多。裙子上,宝石镶嵌的海水。明珠磨成的繁星。那珠子,一看就知道是名贵的夜明珠。
她心下大受打击,原来当年守着海外送的那些明珠,夜里光耀夺目的明珠,原来一早给了旁人做了衣裳了,连自己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佳话。
哪里来的什么铁血将军,不通风月,一心为国。
她问道:“这是将军送给他夫人的?”
袁琦双未明白眼前的女孩子怎么会是这般表情,只回答道:“正是将军所赠给夫人的。”
掩饰着心里的冰封了一般的痛苦和不甘,心里安慰自己道:“蒙大哥有了自己的所爱,我应该高兴的。真的,应该高兴的才是。”
她真的高兴起来了,看着那画像,欣慰道:“将军这一生,终究是没有白白浪费了。愿得一人心,可不全无遗憾么?”
她觉得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心里欢喜极了。欢喜得这殿中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放下衣裳,她恢复了神智,福了一福问道:“还未请教仙姑,是将军的什么人?故友,或者是将军夫人的故友。”
袁琦双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曾经是将军夫人的侍女吧。想到蒙澜当年在天极剑法和天极功上指点过自己,便道:“将军算是贫道的半个老师,在武学上曾经指点过贫道。”
寒酥点点头又问道:“多谢仙姑的祭拜,这世界上终究是还有人记得我家将军。那仙姑带着夫人的东西来,夫人可还在世。”
在世么?可是对于蒙将军和主子来说,与死了并无什么差别。为了不生事端,只道:“二十年前,夫人便过世了。”
寒酥听了这话,回头看着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时候他仿佛失魂落魄,原来他曾经失了夫人。可是为何,连自己也不曾知晓,难道还是信不过么?
她心下强撑着欢喜和高兴,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难过的缺口。心底立刻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