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柒诚从屏风上取下一件厚实的衣裳,给她披上道:“你在我这里这么几个时辰,不合礼法。再不回去,皇宫里追究起来,对你不好。”
寒酥道:“怕得什么?”
车架上牧柒诚守着她,想让她休息一会子。她依靠在马车的车架上,毫无睡意。
牧柒诚想着她刚到皇城时,小心翼翼举步维艰,说话做事一向三思而后行。从来不行差踏错半步。对于皇帝的赏赐和后庭的倚重,也一直保持着清醒。纵然和自己有吵吵闹闹的时候,到底是保持着距离的。
他未见过她今日这般任性,纵然后来的日子,她在皇城里不再如早些时候那般战战兢兢。可于试探中的一进一步的放肆,一一被他看在眼里。
而身份之谜,却从未被她当作肆意妄为的资本,功劳亦如是。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丫头总有着一种克制到了极点的理智和冷静。
他看着她闭着的双目,匀称绵长的呼吸。从她身上,不说话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惆怅的哀伤。这并不明媚的女子,仿佛总会挤出一点微弱的微笑,若即若离。
车架穿过重重的宫门,绕过御花园到了灵霄阁的门口。牧柒诚见她睡得熟,轻轻将她抱起来。星儿开了门,吓得跪在地上。
牧柒诚将她送往楼上,由着丫鬟给她整理衣裳铺盖。吩咐道:“今日去告假吧,让你家姑娘多休息一会子。”
流苏与明儿给她盖上被子,牧柒诚正要走。瞥见桌子上一幅宣纸,上头的画像是多年前的常山公主。他心下疑虑,告知了丫鬟便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