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爹得以脱身,是你找段大人帮的忙?”
言菀嗯了一声。
周嫣又问了她几句关于她身世的问题。
言菀挑能说的。
周嫣觉得缘分奇妙:“这么看,我们还是姨姐妹。”
言菀未曾往这层关系上想:“我没打算认你的姨母,我娘还是将我养大的姨娘。我只认她一个,至于段大人,他是无辜的。
他没有像沈公子弃你那般弃你姨母于不顾。
段老夫人与我说过他们的事,当年你姨母忽然与他断了联系,他去苏家找了很多趟都未得见,后来无意中知你姨母生下孩子去索要,你姨母说孩子死了,他还因此病了大半年。”
“他们的一面之词,你也信?我姨母当年也是有苦衷的。就像如今的我,为了家族的荣华,愿意嫁给淮北王。”
“有苦衷?为了一己私欲生下孩子不管不顾也是苦衷?无论她对家族的牺牲有多大。
她导致段大人至今未娶,让我与段大人骨肉分离。
她负了我们父女是不争的事实。”
周嫣不做声了。
对于姨母和段修的过往,仅仅是她娘说漏嘴被她抓住了话头套出来的寥寥数语,事实如何,她并不了解。
而言菀的话,又句句在理。
但她无法向着言菀批判她姨母的不是。
车厢内变得安静。
周嫣到了国公府门口,拿了一只乌龟,说道:“菀菀,我们还是交心的朋友罢?”
言菀点点头:“我只针对你姨母。若对你也有了意见,我早就懒得鸟你了。”
周嫣:“.......”
.......
快到巷子的尽头,便是段府。
言菀下马车进宅子同段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又问她的腿停药后情况如何,确定无大碍后,拿出袖子里的小乌龟:“送您的。”
“乌龟啊?你爹小时候爱养,家里从前还有一只,养得很大了,下雨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还派人找了几天。你这个正好拿去讨好他。”段老太太吩咐婢女找个缸养到段修院子里。
言菀又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打道回府。
过垂花门遇见冯氏在回廊里拿细竹竿打烨哥儿手心。
听原因,是三字经背不上来。
炎黄子孙从古到今都太苦了,古代孩子书都是整本的背,现代的作业多的像小山。
不像外国的小孩,十九世纪,才有人发明家庭作业。
“小婶婶,救命啊,我娘要打坏我的手心了。”烨哥儿看到言菀,像见了救星,朝言菀求救。
言菀走了过去。
冯氏见有人看着,也不好再教训了:“回去给我背,今儿晚上背不出来,别想吃饭。”
“他还这么小,二嫂未免太严厉了。”
“少小而学,及壮有为。孩子自然要打小教,否则怎会有出息?”
言菀道:“二嫂言之有理,不过你自己会不会背呢,你不会,却要求孩子会,未免有失偏颇。”
“就是就是,还是小婶婶知我心意,我要小婶婶做我娘,陪我背书儿。”
言菀:“……”
冯氏:“......”
握着竹竿又要打,烨哥儿拨着小短腿跑到言菀身后躲着。
“三妹你让开,别挡着我教导孩子。”
言菀也想让开,但这孩子被打怕了,紧紧扯着她的裙子,她今日穿的衣裳是缂丝面料,动作一大,怕扯坏:“你越打他越抗拒读书,不如心平气和的同孩子商量,比如读好了书给奖励什么的,他对读书还有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