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却拦住他:“我正要去你们府上找三姑娘,世子爷回府,不妨带我一程。”她嫌麻烦,所以出府没有通报高老太太,以至于无法使用府里的马车。
正准备去市集叫一辆。
周恒道:“你不介意共乘随意。”
“自然不介意。”
言菀警告护卫别把她的行踪告诉府里的长辈,而后抬腿上了马车。她也未进车厢,坐到车夫的身后,靠着车壁,把玩手里的荷包。
风吹起车帘时,周恒能看到她单薄的身影。
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话:“你们府上现在,应该都知道国公府出事儿罢?”
言菀摇摇头:“女眷,下人全不知情。今儿拦你的护卫,可能是受我公公的指示了。”
“那你如何得知我方才是去找你公公的?”他与护卫说来求见高启的时候,这女子并未出现:“你如此说你公公,不怕被他知道?”
“事实本是如此。”高启不授意,谁敢拦国公府的世子?言菀又道:“其实此事世子爷倒不用着急,身正不怕影子歪,等事情查清楚了,你们自然会没事。”
周恒失笑,小妇人无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敢不死?
不好和言菀一个女子抬杠,微微颔首。
国公府闭门谢客。
言菀进入后,门又再次关上,周恒说上次多亏了她救治了他的姨妹,本想带她去见国公府夫人,但家里出了事,国公夫人病倒了,眼下不适合见客。
他也还有事,找了侍女带她去见周嫣。
宽阔的庭院中。
周霜正在和鸭子嬉闹,小孩子没有危机意识,心情不受外界干扰,该吃吃,该玩玩。
见到言菀来了,跑上前拉着她指着鸭子说:“恩人你瞧,你的鸭子是不是被我养胖了些?”
那鸭子认主,看到言菀来了,摇着屁股上来求抱。
言菀颠了颠,没觉得胖啊。
这时候周嫣从房里走出来,她身子养好了,气色恢复如初。
但眉眼却再也不复往昔的欢乐,尤其家里出了这种事,她更是发愁。之前还催着定亲的舅母,一早竟差人送了信过来,说亲事的事情,就此作罢。
她表哥知道后,方才跑来说无论如何都会娶她,刚被她撵走。
母子两人,前一个悔亲,后一个不悔。
戏弄她玩儿呢。
言菀来了,她有个说话的人,将这些事道给言菀听。
随后她说:“菀菀,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我们家的事情,一经落实,那可是要杀头的,我不想连累你。”
“那你们有没有谋反呢?”
“我反正是不信我爹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可皇帝说谋了,任你喊冤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若是真被扣上了谋反的帽子,你们也能提前跑的罢?”
周嫣难得一笑:“你这般聪明,为何会问如此傻的问题?跑哪儿去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除非跑出大周边界,但那样,我们周家,就是畏罪潜逃,要受世人唾弃的。”
言菀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这个信仰。